“!!”
屋顶上,无一差点一个踩滑,直接摔了下去!
隔壁禅房内,苏晏知转动着银环的手指骤停!
转眼,看向连着隔壁禅房的墙壁。那木墙上挂着一个‘静’字,古朴深远。
禅房内的佛香,袅袅而升。
秦静珍显然也未料到,惊讶地看她,“你居然喜欢那个杀人魔?你脑子坏掉了?”
宣芷的记忆里,上一辈子英王似乎就是在岁末除夕前后离世的,当时她因着父兄之冤备受欺凌,记得英王突然离世,皇上哀痛令全国举丧,民间世俗的议论这才终于从她父兄的身上转移。
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便是真的被秦静珍宣扬出去,也不会损及什么。
她的脸颊微红,朝秦静珍看了眼,不高兴地抗议,“他才不是杀人魔!他是大英雄!你再胡说!我就不同你说淮南王刚刚讲你的话了!”
房顶上,趴在雪里的无一,木讷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
隔壁禅房中的苏晏知,无声地看着那个‘静’字,片刻后,垂下眼睫,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这边厢。
秦静珍看着眼前一副情急慌乱的宣芷,感同身受地想,若是有人这么说淮南王,估计自己能杀人的心都能有了,如此一着,倒真的信了她。
又惦记着淮南王,终是笑开,拉着她坐下,道,“好,好,反正你脑壳有毛病,我不跟你计较。你说,淮南王还说了我什么?”
谁知,宣芷却摇摇头,“没了。”
“没了?!”秦静珍立马又怒了,“你戏耍我?!”
宣芷露出一脸无奈,“珍娘子,你尚是闺中女,淮南王最是儒雅知礼,说那几句已是不妥,怎还会多加议论?如此才是真正看重你呀!”
秦静珍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从前交际的那些个娘子,巴结谄媚得多,还真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私房话。
往宣芷跟前凑近了些,问:“当真么?淮南王果真如此看重我么?”
那双几乎看不到眼珠子的眼睛里都透出光来了。
宣芷将痛麻快没有感觉的胳膊搁在桌上,笑了笑,点头,“是啊!不然明明是你先欺负了我,他却为何要让我谦让忍耐你呢?”
秦静珍再次笑了,一张脸乐得有些扭曲,忽而又看向宣芷,“王爷方才为何特意让你随他前去?还同你这般说话?你没有勾引王爷?”
“……”
宣芷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再次清婉而笑,“珍娘子不知,我父亲曾救过淮南王,王爷只是敬重我父亲,故而才当我如同子侄般。又担心你我冲突,故而才将我带走的。”
隔壁禅房,苏晏知想到,救过淮南王的人,有哪些人?
这边桌旁,秦静珍撇撇嘴,嘀咕了一句,“你父亲也配……”不过却没多说,又看了眼宣芷,瞧着她这如花似玉的脸蛋,到底还是有几分嫉恨,又道,“那你有没有跟淮南王说我的好话?”
谁料宣芷这回居然含笑不语。
秦静珍一见又急了,一拍桌子,“你该不会说了我的坏话吧!”
宣芷笑了一声,按住她的手,拍了拍,“珍娘子,我与你也算交了心,便同你说一句心里话吧。”
秦静珍看她。
她故意压低了几分声音,露出了几分忧愁,轻声道,“你今儿个带着那些倌儿在此处游玩,只怕还是招了王爷的不喜。”
秦静珍一愣,随即露出几分懊恼,骂道,“都是苏悦那个贱货……”
宣芷面色如常地笑道,“只是,王爷既然看重你,想要重获王爷欢心,对娘子来说,应当也不是何难事。”
秦静珍忙看她,“你有何主意?”
宣芷眨眨眼,“这个还不简单?投其所好呀!”
秦静珍眼睛一亮,顿时高兴起来,“对!王爷喜欢,喜欢……”
“字画。”
宣芷接着笑道,“我方才瞧见,王爷正画着画呢!还听到王爷提到,说贵府的侯爷,也是个爱好字画的。珍娘子不妨在这一处上寻一寻?后日的赏梅宴,方才王爷还说要去呢。说不得,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能见着珍娘子……”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
秦静珍顿时喜形于色,看向宣芷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点了点头,“你不错!是个能耐的!也对我的性子!以后我还来找你!今儿个就这样吧!”
说完,扭头就朝外走去,一边高声对屋外静候的奴婢说道,“回府!马上回府!”
屋内,宣芷看着秦静珍扬长而去。
脸上强挤的笑容倏然消失!
她按住疼痛难忍的胳膊,低头轻声的吸气。
眼中的神色却越来越冷。
——淮南王竟与温煜私交甚密?!
温煜,当今第九子,前世里,在夺嫡之争中杀到最后,差点登上大宝之人!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若是没记错,他如今掌着大玥的武德司,专杀贪官专查腐弊的司衙。手里握着无数朝廷上下最阴暗恶臭的秘辛。杀过的人,只怕比宣芷见过的人还多。
这一条毒蛇一样的人,为何会同淮南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