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小棠便背着箩筐上山捡蘑菇,正好瞧见一大片番红花,它的花柱晒干后就是藏红花,活血化瘀散郁开结。
可惜,这一朵蓝色的番红花上只有三根药用的花丝。
她忙了一早上,将这一片花田摘干净,掂掂分量,晒干了也就七两,她还欠师傅一千斤药材。
想到此处,沈小棠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的乌鸦嘴。
“让你说大话,让你说大话,我看你像一千斤药材。”
几缕光线透过密林斜照在林间,仿若仙境般梦幻,她就沐浴在晨光之中,采采摘摘。
……
小棠将买来的十斤肉剁成馅用调料味上,采来的蘑菇和紫苏叶子洗净剁碎了,锤了锤自己发僵的小腰板,坐在门廊前休息,顺便翻晒藏红花丝。
“媳妇儿,媳妇儿。”
小黄狗摇着尾巴从屋里出来,直奔它的主人而去。
沈小棠眼皮跳了跳,不会吧,不会吧,这可是森林深处,韩宗泽也能找来?
“媳妇儿你干什么呢?我帮你干。”
她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眼前兴冲冲的小人,他来也没啥不好的,多一个免费劳动力,奴役他就是了。
“你瞧见那片枸杞了吗?给你个小竹筐,采去吧。”
一人一狗听话地向不远处的枸杞林子走去。
沈小棠拿个锄头将林子里的野葱和野蒜移栽到空间里去,这东西炒菜做汤调味一绝。她拎着个筐也打算摘枸杞,就瞧见了一丛桔梗花。
这可是好东西,种子可以制药,根茎可以腌咸菜。她将种子收了,又将根茎挖出来泡在水里,洗干净再腌上。
她年岁不大力气小,干一会儿体力活就累个够呛,躺在门庭前的木板上休息。
一个热乎乎的人也躺了过来,举着手说:“媳妇儿枸杞林子可划手了,你看我手都破了。”
“所以呢?”
“媳妇儿你给我吹吹,吹吹我就不疼了。”
沈小棠好笑地看着他手上的口子,正要讥讽他读书人手嫩,就看他眸色童真的望着自己,莫名地泄气。
谴责他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此时的韩宗泽也不是前世那个抛妻弃子的人,他还是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她二十好几的人了去迁怨一个孩子,属实有些欺负人。
“媳妇儿,你吹一吹吧,我受伤了我娘都给我吹的。”
沈小棠认命地吹完:“疼吗?”
“不疼了,媳妇儿给我吹完就不疼了。”他红着脸跳下台子,小跑着去摘枸杞了。
他倒是好哄。
沈小棠起锅烧火,将切碎的猪板油下到热锅里,不一会儿就圪滋圪滋炼出小半盆油来,她将半碗油渣子捞出,捏了一块尝了尝,刚出锅的油渣子还吱吱响差没给她烫死。
“烫到了吧?我给你吹吹。”
沈小棠看着门槛上站着的人,前世他可没少这样哄着亲她,想不到这手段他打小就会。
“走开。”
韩宗泽不罢休地凑上来:“我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她设想了一下那情节,总觉得有些臊得慌。
“吹什么吹,你是不是趁机来偷懒的,我交给你的活儿,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干?”
他心虚地退了出去,将一小筐枸杞倒在笸箩里,又拎着小筐去干活了。
沈小棠按着狂跳的心口,冷静啊,他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别那么龌龊,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将热油盛出,在锅底留了少许许油,将蘑菇分批下到锅里翻炒出水分,盛出来备在一旁。
又添了几勺热油,将葱蒜煸炒出味,放上几勺家里腌制的大酱,再将小半盆肉下到里面,酱肉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勾得她腹中馋虫大动。
得益于她前世在客栈练就的好厨艺,这些事做起来毫不费力。
她起身将捡来的岩盐捣成粉末,见蘑菇肉酱咕嘟得差不多了,撒上盐出锅。
她又如法炮制了一锅紫苏肉酱,揭开蒸笼,瞧着里面的窝窝头蒸好了,她伸手捏了一个出来,烫得她左手倒到右手,右手倒回左手的来回倒。
“媳妇儿,你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烫你就放下晾晾啊。”
“……”
她都二十七岁了,还要被一个小屁孩嫌弃,可气的这人还是他前夫,真是丢脸。
窝头晾得差不多了,她往窝头的凹陷处加了一勺蘑菇酱,一口咬下去,窝头软糯的口感配上肉酱的咸香,真是人间美味啊。
余光瞟见韩宗泽馋得直咽口水,她报复心作祟,“真好吃,真香啊?”
她举着窝头在他眼前晃,“你闻闻香不香?”
小家伙倒也实诚:“香,媳妇你做饭真香。”
“想不想吃。”
韩宗泽眼馋得不行,瞅了几眼挣扎地背过身去。黄草洼这种蛮荒边疆的偏僻小山村,谁家日子都过得苦,粮食也不富裕。
“不行,我吃了,媳妇就没得吃了。我不吃,我回家吃。”
沈小棠突然觉得较真的自己很无趣,奴役着他摘了一上午的枸杞,管他一顿中饭不算过分吧,她将肉酱盛出来,将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