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将剪刀递过去:“姐姐这福手手,一套一个准,谁娶了你这样的福星可算是捞着了。”
那姑娘脸皮薄红着脸,听她说这些吉庆话,拿上剪刀就不肯套了。
这生意忙了整整一上午,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不过钱包鼓了人就不觉得辛苦了。
第一次出摊准备得不够充分,小棠见布老虎、不倒翁、泥哨子都没货了,掂了掂腰包的分量,张罗着收摊,顺道去去隔壁馄饨摊垫一口。
摊主煮馄饨的功夫,跟他们夫妇拉闲话,瞧着小棠一通夸。
“哎呦,你这闺女长了张巧嘴,这一上午就听她张罗了。”
李大嘴和张翠红与有荣焉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失落起来,这要真是自家闺女就好了。
“叔,我娘也能说。我们村儿没人能说得过她,这是来城里头认生,不敢张口,对吧爹。”
这声爹李大嘴盼了一辈子,可他无儿无女,如今听到是喜大于惊,眼眶都有些湿润。
“哎!哎!是这么回事,你娘也能说。”
一家三口吃完馄饨往家回,张翠红对于方才的事有些过意不去。
“丫头,你咋在外人面前说我们是你爹娘啊?”
沈小棠牵着养母的手:“娘,咱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也没人打我主意,不然拍花子将我拐了去可咋整?”
“也是哈,还是你这丫头想得周到。”张翠红摸了摸腰上沉甸甸的腰包,“也不知道这生意是赚是赔,那剪刀就那么让套走了,真是可惜了了。”
路过书院巷子时,沈小棠瞧见几个书生在揍一个书生,其中一个人撩起袍角,大叉开腿。
“来,从爷爷裤裆下钻过去。”
旁边几人大笑着起哄:“钻过去!钻过去!快他娘的钻,磨蹭什么呢?”
有人见他不动,上去踹了他一脚,踹得那书生跪扑在地,像狗一样爬着,要从他裆下钻过去。
时下的读书人怎么是这个德行?
“干什么呢?”
李大嘴看不惯这欺负人的行径,冲着巷子吼了一嗓子,那几个读书人便一窝蜂地跑了。
张翠红上前扶起书生,瞧他鼻青脸肿,关心的话还没问出口,那书生便低着头往书院走去了。
她个子矮,那人低头经过时,正好让她瞧着了正脸。
这……这不是她四叔吗?
不对呀,她四叔打架可厉害了,撂倒这几个文弱书生应该不在话下,怎么会孬成这样,难不成是她认错人了?
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大家并未放在心上。
沈小棠回家见锅里温着一大碗小米饭和小半盆糊白菜,心里一暖,又瞧见大伯娘和几个孩子陪着娘亲午睡,她便蹑手蹑脚端着饭去了隔壁。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数钱,吃着吃着张翠红便找了根绳子开始串钱。
一百个一串,十串便是一吊钱。
“亲娘嘞,二千六百零一个铜板。”
沈小棠也有些意外,这是当年她去京城瞧见的新奇玩意,听说挺赚钱的,没想到这么赚。
“那照这么个赚法,咱就发了呀。”
李大嘴指了指箩筐里剩下的物件:“你娘俩清醒点吧,咱没成本,纯赚啊?”
“这门道不难,旁人瞧见咱赚钱,也会学的,到时就有人跟咱抢生意了。我觉着这东西咱还是摆得密,套中的有点多,我下晌在院子里练练,看看怎样摆才能让人套不住。”
“还是我爹靠谱,有正事。”
李大嘴听了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沈小棠清点完存货,一共套走九百文钱的物件,大件不需要补,小玩意得加倍补。
“娘,我算过了,还挣一千六百七十三文钱,咱一家五百文,剩下的算公账补货用。”
“这可使不得,婶娘和你大爷没帮什么忙。”
沈小棠握住她的手:“娘,我跟你们再去几趟,就不去了。往后要凭白分你们的银子钱,你要是不收下,就是不想给棠儿分钱。”
“这……”
李大嘴推了她一把:“孩子让你收你就收下呗,左右咱老两口没事干,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给闺女赚点闲钱花呗。”
尽管孩子嘴上说是在外人面前做样子,可在李大嘴的心里,他当真了。沈明生前对他们颇多照顾,死后他们老两口帮他照顾照顾女儿也是应该的。
一连五日往城里去,那摊子一摆就是一天,中午不吃饭饿得慌。
外面的馄饨六文钱一碗,三人就是十八文,李大嘴夫妇心疼钱,开始还肯吃一碗,后来就只肯给她买一碗,任凭她怎么说,这两人都不听。
她便琢磨着弄些晌午吃的干粮,跟隔壁摊子要两碗面汤,简单地吃一口也比饿着强。收摊后,就去屠夫那里割了十斤猪肉,被张翠红念叨了一路。
“这肉死贵死贵的你买它作甚,一两半银子就这么没了,你知道这钱得赚多久吗?”
沈小棠被她唠叨烦了:“娘,这不是一天就赚着了吗?”
张翠红无话可说,她总觉得银子赚是赚到了,但这么个花法儿是不对的,谁能确保这钱明天还有得赚。
回去李大嘴就训了她:“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