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吓死过人?云哥儿你胆子真大,还下这种音乐。”
老贺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喜欢吴老师的曲风,简单、干净、不做作。”苏云道,“吓死过人是江湖谣传,是适当的夸张,你不知道这种修辞手法么?你从前的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正说着,歌声响起。
某种先锋实验音乐的曲调配上歌词,加上面前半透膜的膜状物下的寄生胎……
老贺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想要上厕所。前列腺传来一阵阵的胀痛,他努力的克服着生理上的某种需求,努力站在手术台前,不怯场。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要是别人放的,就算是徐主任,老贺也得跟他急眼。
可这是云哥儿放的,还是随机播放,老贺虽然害怕却也没动。因为他听到苏云正在轻声哼唱,像是在做着合音。
年轻,胆子大,火力旺,不怕妖魔鬼怪,老贺心里想到。
“小草,你还好么?”老贺看见权小草不哆嗦了,他连忙谨慎的问道。
“贺……贺……老师,您帮我一下。”权小草小声道。
老贺连忙看了一眼各种数值,平稳无事,这才来到权小草的身边。
【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属于你】
歌声继续,词还算好,但配上那种古怪的曲风,整个手术室里弥散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小草,怎么?”老贺问道。
“贺老师,您扶我一把,我坐会,腿有点软。”权小草身子僵硬,说了两句话后上下牙开始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
老贺心里感慨,郑老板说的就没错,这要是小草站在手术台上,就她这个怂样还能拉钩?帮忙?
扯淡,是帮倒忙吧。
他扶住权小草的胳膊,能明显感觉到权小草前臂肌肤上泛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手和胳膊冰凉冰凉的,像是一块冰。
“你看看你,我扶你出去吧。”老贺道。
“别,我坐会就好。”权小草有着她的倔强,碰到这么罕见的手术,她还是想看完的。这是临床经验的积累,所有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老贺无奈,扶着权小草走到角落里,坐在小圆凳上。老贺还算是很贴心,他给权小草找了一件手术衣披在身上。
这么做虽然无法安慰权小草心里面的惶恐,但却能多多少少保护一下温度。
【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歌声还在继续。
“云哥儿,这首歌听起来好吓人。”老贺小声说到。
“嗯,按照这首歌,在网上都编出来无数的鬼故事了。”苏云道,“听歌词你也知道,都是什么样的故事。一点新意都没有,也不吓人。”
老贺心里想,就这特么的……还不吓人么?
他没有回到患者的头侧,而是站在郑老板身后,让自己的助手看着呼吸机和监护仪。
郑老板身边还算是热乎一点,阳气可真旺。除此之外,整个手术室里似乎都像是冰窟一样,冷的无法言语。
“老板,你这手术做的也太慢了吧。”苏云略有点疑惑的说道:“想什么呢?”
郑仁没说话,而是用手敲了敲苏云手里的吸引器,示意吸引器跟上。
冯建国看着眼前的寄生胎,耳中听着红嫁衣,比权小草还要害怕。
幸福大街不是最早的一批摇滚乐队,但却是帝都摇滚圈青黄不接的时候出现的顶梁柱。
谁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个摇滚青年呢。
老贺不知道这歌,但冯建国知道。这是他当年听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敢听的一首歌,却没想到做个寄生胎的手术,就碰到了,还变成了背景音乐。
像是昔日重来一样,冯建国怔怔的看着郑老板做手术,眼睛却不时的看着寄生胎。
有人说这首歌是负心汉和女人之间的故事,但冯建国听完这首歌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堕胎。
不管是词还是曲,甚至眼前的画面都极度吻合。
冯建国要不是已经刷手上台,而且患者是来找他的,怕是他此时已经逃之夭夭。
咬着牙听吧,很快就会结束的,冯建国心里想到。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在略有些古怪的话语中,歌曲结束。
冯建国长长的出了口气,终于完事了。他有些幽怨的看了苏云一眼,心中特别不满。
略显土气的好运来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好听,其实不管是什么歌,都要比这首红嫁衣都要好。
不是歌不好听,而是这首歌简直太应情应景了。
尤其是最后几句,冯建国似乎听到了寄生胎的哭诉,他甚至担心寄生胎伸出手指着自己,说自己杀了他。
此时,冯建国真的很怀念那首好运来。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最后一句各自不断重复中,一曲红嫁衣终于结束了……
md,谁知道是谁的错。这事儿就不能多想,要是想多了的话一幕幕聊斋的鬼故事就出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