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凝和宜辛二人缓缓步入前殿,所有人都逐渐安静了下来。
秦含一脸笑意地站在高位中央,代表着太上皇的无上威严,华凝和秦溶分别站在他的两侧,二人没有对视,更没有开口。
似乎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些触目惊心的场景都被完美掩藏在了假面之下。
台下,红衣袅袅的霍离和披着盖头的秦滢携手踱步走了进来。
在一旁坐着的,是秦滢和秦霜的母妃,太皇贵妃,此刻她眼含热泪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好不欢喜。
随着仪式的进行,霍离和秦滢拜了堂,浓情蜜意无不让人心生艳羡。
华凝勾唇笑得落落大方,而台下的霍离,目光灼热看着她,同样回以一笑,但华凝知道,在那温润笑脸下,藏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
随后,众朝臣都纷纷上前,向霍离和秦滢祝贺,由此,
今日大婚才算是正式结束了。
顾妩看到秦含的时候,就乖顺地退到一旁不去找秦溶。
而宜辛则是摇着桃花扇,在一旁跟些文官们谈笑风生。
所有人都显得恭敬规矩,害怕被秦含惩罚责骂。
秦溶和华凝,更是佯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实则貌合神离。
男人不动声色地往华凝身边挪了挪,勾唇小的冷冽邪佞,“等回了未央殿,朕倒要好好问问皇后,今晚的事情。”
华凝一怔,却没有了刚才的战栗。
身边的人朝她投来目光,她也可以莞尔一笑,装的云淡风轻。
终于,在焰火照亮天际的时候,大婚结束了。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出了宫,剩下那些,也都回到了各自的殿上。
华凝站在御花园里,远远眺望着未央殿长明的烛火。
她苍白的手指绞着衣袖,轻咬住下唇,
无法预料等她回到殿里,秦溶到底会怎样去对待她。
但定了定心神后,华凝还是苦笑一声,走向了未央殿。
终究都困在他的手里,就算躲得了一时又怎样,她躲不了一世。
偌大的未央殿里,显得毫无生气。
明明是个无风的夜,可殿里的烛火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牵引着,一个劲儿的歪七扭八。
秦溶侧卧在贵妃椅上,狭长的眸子眯得很深,薄唇翕合带了些嗤蔑冷讽,“皇后这次若是真的怀上了朕的子嗣,那朕倒要好好斟酌一下,如何对这个孩子了。”
“毕竟你有驸马爷就算了,现在竟然又出现一个野男人,着实让朕大开眼界。”
华凝垂眸,踱步径直走到一边,“皇上如何说臣妾不重要,反正现在臣妾没有反驳的余地。”
秦溶闻言,郁痛颓然,他渐渐坐起身,阴鸷的双目
凝着面前的女人,“既然皇后不说他是谁,那朕就亲自将他揪出来,到时候你想看着你的心上人如何死?车裂、凌迟,还是五马分尸?”
华凝顿了顿,却事不关己地扬唇,“皇上高兴就好,反正那人是谁,臣妾也不清楚,正好皇上将他找出来,让臣妾也看一看。”
秦溶冷笑,墨瞳里闪烁着嗜血骇人的精光。
“皇后倒是会诡辩,那朕就拭目以待,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并且朕之前说过,只要抓到你的奸夫,定让你也生不如死!”
华凝的手指轻颤,微微抽搐的脸庞有些苍白僵硬,“悉听尊便,皇上最好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折磨臣妾。”
秦溶从贵妃椅上下来,走到女人身前,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女人的脸高高扬起,“你以为你高风亮节朕就治不了你了?”
“华凝
,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朕放过你。”
华凝也不挣扎,反倒欺然对上那双冷郁的眸子,“臣妾往后,绝不会再为这些事情掉一滴泪,哪怕皇上将臣妾送给众人折辱,驱逐出京,臣妾都不会哭。”
秦溶挥剑的瞬间,不带一丝犹豫。
从那时起,华凝的心彻底死了。
这个男人对她是真的没有任何感情。
望着女人坚决的双眼,秦溶蓦然觉得无比苍凉。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疼痛,浑身好似被冰封住,抽不出身。
“皇后,来日方长。”
他咬着牙开口,愤愤甩开了她的脸。
打心底里,秦溶讨厌这样的感觉,女人的视线好似在宣告落幕,而他不想要落幕,更不想要跟她就这样结束。
华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得冷凄。
她注定会死在这囚笼,既然如此,那一天不如快些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