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宜辛一脸严肃地盯着秦溶,一贯带笑的脸上,不同寻常的认真。
秦溶斜眼睨着这个阻拦他的人,眸光越发阴鸷狠佞。
而华凝僵硬的睁开双眼,几乎是下意识喊出声来,“谷临王?”
见状,秦溶冷笑一声,语气带了几分嘲讽冷意,“谷临王当真是闲得慌,连朕和皇后的事情,也来插上一脚?”
宜辛在这个时机突然出现,本来就很荒唐。
华凝心里也有些发疑,但宜辛穿着一身浅蓝色宫装,玉冠束发,身上的清香好似寒梅,一尘不染。
但他就好像天降神兵,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这里,亦或者,他一直蛰伏在周围,等待着最合适的出面时机?
宜辛收起脸上的戾气,浅笑一声,“皇兄皇嫂的事情,臣弟确实
管不着,只是皇爷爷已经到殿上了,长公主的花轿也在进宫的路上,眼看着她和驸马爷的大婚仪式就要开始了。”
“皇爷爷方才问臣弟,皇兄皇嫂去了哪儿,皇兄你说,臣弟总不能带上一具冷冰冰的皇嫂尸体去见他老人家吧?”
秦溶震怒,冷眸深邃无温,只要在这屋子里待着,看着华凝这副狼狈的模样,他甚至都能想到女人是如何与他人缠绵悱恻的。
想罢,他更加怒火中烧,“谷临王还真是伶牙俐齿,但你以为拿皇爷爷来压朕,朕就会怕?”
“今日还真该让他来看看,这就是他为朕钦定的皇后,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宜辛将他手里的剑重重挡了下去,“今日好歹是阿滢的婚事,大喜的日子,再怎么也不能见血。”
“臣弟看皇
兄还在气头上,以防万一,臣弟就先带着皇嫂退下了,皇爷爷还在前殿等着呢。”
华凝看着眼前怒火滔天的秦溶,心头一沉。
这一剑如果落下,她今日,必定命丧黄泉。
果然男人对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感情,冷漠的好似过客。
她心底冷嗤,万箭穿心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有那么一瞬,华凝在想,要是秦溶真的杀了她,反倒没有那么多琐事了。
宜辛又谨慎地盯了秦溶一眼,这才对着华凝使了个眼色,紧紧跟在她身后,走出屋子。
“华凝——”
秦溶一剑猛劈下去,门楣顷刻间四分五裂。
连带着那把寒光熠熠的剑刃,都碎做几段,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剑,混合着他心里的怨怒,以及不知
从何而起的郁痛难忍,他没想过亲眼见到这些,会让他如此的不能接受,更是如此的悲伤。
顾妩害怕的看着秦溶,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他生气的时候,恐怖如斯。
屋子里的响动不算小,华凝走在回廊里,脚步却停滞在原地,抬头愕然地看着宜辛,“方才本宫若是在那里,是不是就算本宫变成了尸体,他也不会放过本宫?”
宜辛一怔,桃花眸里满是心疼。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揽上华凝的肩头,“已经没事了,走吧,皇爷爷还在等,你这个样子,可不能让他看见。”
华凝双目呆滞,任由宜辛带着她往前走。
走到一个无人处,宜辛伸手给他理了理散乱的发丝,“看你这样儿,也不能好好整理易容了,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吧。”
这种时候,他也不想顾及什么尊卑礼数。
眼前人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他揪心的疼。
华凝动了动唇,感受到男人在她发丝间熟练的盘弄,不禁惊诧道,“你竟然还会这些?”
宜辛失笑,“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说罢,他走到华凝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女人的脸。
顾盼神飞,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许是看的太认真,宜辛的脸庞越来越近,桃花眼半眯露出情愫,唇畔就快要接触到华凝。
“时辰不早了,去前殿吧。”
华凝心惊,千钧一发之际,她不动声色地转头,看向烛火长明的前殿。
宜辛笑意暖人,“好,也整理的差不多了。”
他面如常色,华凝暗暗庆幸,在心里松了口气。
应该,不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