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安闻言抿了抿唇,没应声。
在褚定坤厌恶他、暗害他至此的情况下,沈娇的好,让他不得不怀疑。
“不仅这府上婢女,还有宫里来的内侍,也欺负我~”沈娇一边喂粥一边念叨。
她声音娇软,似在跟他撒娇一般。
傅佑安听的心神微软,却依旧不应声。
等吃完饭,沈娇不知道从哪儿摸出针来,说是要给他扎针解毒。
傅佑安看着她手上的几根绣花针,陷入了沉默。
沈娇……真的靠谱吗?
但他来不及多想,沈娇已经熟练的解开他的衣裳,将绣花针扎入他的穴位之中。
不疼不痒,没什么反应。
“我中的什么毒?”傅佑安哑着嗓子问。
他声音低沉微弱,可见人确实是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无忧。”
傅佑安闻言,心底一阵冷笑。
褚定坤倒是舍得。
无忧至毒,天底下拢共只出世过三回,中毒后能迅速亏空人的身体,叫人虚弱直至油尽灯枯。
沈娇下意识的捏了捏他的手,“别担心,我在呢。”
傅佑安看向她,心底并不抱什么希望。
无忧,无解!
不过见她这般兴致勃勃,自己而今又是烂命一条,由着她折腾罢了!
一炷香后,待沈娇收了绣花针,傅佑安才又说,“你应当有功夫傍身,趁夜逃吧。”
他已经如此,她却正在如花年岁。
傅佑安实在不忍让她陪自己丧命!
但他说完这话,便见沈娇捏着绣花针坐在床边,泪珠儿似珍珠般滴滴滚落下来。
傅佑安心头当即一阵酸楚,下意识便哄道:“莫哭,是我不对。”
他根本见不得她哭!
说不清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确实如此。
沈娇闻言,得寸进尺一脸埋怨的看向他。
“说好的待王爷解毒后帮我父亲平反,王爷现下赶我走又是为何?王爷是嫌我了?还是不信我?”
傅佑安嘴唇微张了张,还没说出话来,便又听沈娇说,“我听父亲说王爷一向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今日怎么还哄骗我这小女儿家?”
这一番话,当真是让傅佑安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你愿留便留下吧。”
傅佑安心想,大不了等真正危险时,再让她逃出府去便是。
沈娇这才抹了抹眼角,爽快的掀开被子上床。
她这一举动惊的傅佑安浑身僵硬,“你这又是作何?”
“新婚夜,王爷觉得我要做什么?”
她戏谑的笑着,瞧着有些娇俏动人。
傅佑安不自在的、艰难的往里挪了挪,“胡闹。”
“怎么胡闹了?”
沈娇故意凑近他,语调亲昵的问。
眼看傅佑安脸色不好,沈娇才收敛的往后退了些许,“好了好了,不闹你了,睡吧。”
自己的人,到底还得自己来疼!
傅佑安总感觉她在哄小孩儿。
但见她收敛,他又不好在这寒冬腊月天里,把人赶去睡软塌,只好装没事人一样睡下。
只是睡着睡着,傅佑安便觉得身上搭了只手,没一会儿,那原本隔的远远的沈娇,便紧挨到了他身侧。
沈娇从前都是这般抱着魔龙睡的。
傅佑安不知。
他被墙壁堵住,再难挪动半分,又不想惊动沈娇,便只好轻轻的拿开她的手,但没一会儿,那手便又缠了过来。
傅佑安微蹙眉,沈娇的睡姿为何这般差劲?
但他现下也没办法,只好敛神又睡过去。
而此时,不远处的皇宫之中灯火依旧明亮,夏寻低着头把永安王府里的事,告诉了褚定坤。
褚定坤气的砸了手边的折子,“朕还真是给傅佑安送了个好王妃去!”
他点沈娇去永安王府,可不是让人去照顾傅佑安的。
她可倒好,把人伺候的精细。
“皇上不必动怒,左右傅佑安也就是这两日活头了,叫他过两天好日子,也全了这份君臣之情。”
夏寻捏着嗓子规劝两句。
褚定坤嗤笑起来,“君臣之情?君不君、臣不臣,何来君臣之情?”
父皇当年命傅佑安和乔晨辅佐他,十年下来,朝臣世人都只知道他们两人,谁把他这位真正的天子放在眼里?
只恨父皇当年看错了人,将权势交给这两狼子野心之人,倒害得他如今进退两难。
夏寻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傅佑安今日醒了?”
“醒了。”
“那看来沈娇有福,刚好皇后这两日病了,便让沈娇为皇后祈福,日日跪上两个时辰便是。”
“是。”
夏寻立马应了下来,又接着问了句,“丞相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已称病两日未曾上朝,我们可要提前下手?”
“不必在意,送两支人参去就是。”
乔晨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永安王府被他的人看守的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乔晨一个文人还能把傅佑安救出来不成。
他若是识相,早点辞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