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把梁逢雨和梁星鸣拉扯大,不知不觉,也练出一手好厨艺。
晚餐十分丰盛,水煮鱼、虾汤煮青口、五香牛肉、葱油鸡,都是硬菜,还有一道炒豆角、凉拌黄瓜丝。
梁逢雨吃个八分饱就停住筷子不动了,百无聊赖地把吃完的贝壳一个个叠起来,旁边老梁喝完酒,又风卷残云般干掉三大碗米饭。梁星鸣也不输多少。
这些她都习惯了,倒是意外陈清霁饭量也挺大的,明明不长肉。
吃了晚饭,轮到梁星鸣洗碗。
边洗,边跟陈清霁吐槽了几句。
他作为家里的食物链底层,小时候就开始干家务赚零花钱,干着干着,慢慢发现老梁给得越来越少,最后到初高中,他自己也没心思计较这一毛两毛了。到头来,钱是没了,但家务活很神奇的还在,而梁逢雨照旧是个甩手掌柜,老梁也很习惯。
“挺惨的,”陈清霁笑了下,把擦完桌子的抹布搭上池台,有些懒洋洋地斜靠台板,浸在厨房偏黄的光线里,“不过老梁对你们还是挺好,跟队里的人可不是这脾气。”
“我知道,所以我对他也没太大意见,说偏心吧也够不上,但就是微妙的有那么一点差别。”梁星鸣补充,“大多数时候都一样,像梁逢雨偷看男同学换衣服啊、我把小女生惹哭啊……他都是照骂不误。”
陈清霁现在对“偷看换衣服”这个词有点敏-感,尤其主语是梁逢雨,眉稍一动,“她什么时候偷看男同学换衣服?”
“二年级吧,好像是报复还是什么的?反正她胆子大得很,高二还自掏腰包找过人体模特。一挺帅的哥们,脱了一半,让老梁逮住了,最后她是在我、我爸、还有几个体育队男生的围观下画完的——就画了上半身。以至于现在还贼心不死,老想再找个人好好画完。”
“还挺……艺术的。”陈清霁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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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修空调的师傅可能是个半吊子,下午一通鼓捣下来,制冷倒是正常了,又变得有点嗡嗡响。
梁逢雨只得塞上耳塞,画完一张彩铅,梁星鸣恰好过来敲房门,“吃不吃夜宵?”
三人席地而坐,夜宵点得不多,塑料饭盒裹着一把把烤串,麻辣鲜香,味道一下充斥在整个房间。
梁逢雨拿了几罐冰镇汽水,盘腿坐下。
寂静的夏夜,外头偶尔响起车声,广场舞那帮老太太今天居然很神奇地没来,电脑开着,音量不轻不重,主播边打游戏边听歌,这氛围,莫名适合叙旧。
梁星鸣显然也这么想,边勾开一听汽水,边问,“你俩真对对方没什么印象了啊?”
直接答“没有”好像有点伤人?
梁逢雨看了眼陈清霁,对方斜靠床尾,一只胳膊搭在床沿,很干脆也很自然地“嗯”了声。
他有种爱答不理的酷哥气质,很坦然,仿佛对于童年玩伴,兴趣也就一般。
“就记得有这么个人吧,”梁逢雨说,“可能打交道不深?”
“也玩了一年多了啊,我感觉你们关系还挺好的——打枣这事就是你的主意,陈清霁也喜欢爬树,就经常这样一拍即合。”梁星鸣说着起身,“我找找啊,家里好像还有相册。”
跟梁逢雨丢三落四、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性格不一样,梁星鸣比较会保存,从小到大的奖状小红花期末评语啊什么的都留着,好好地用一个文件盒封起来。
看了相册,梁逢雨才发现,其实小时候,她跟陈清霁真还挺常在一起玩的,招猫逗狗的事儿没少干。
那会儿青梧巷有个邻居是摄影师,经常抓拍他们这些小孩,不少照片里,两人都有同框。
这些照片她现在看,甚至能依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不过没能将他对号入座。
“你这变化也太大了。”记忆随着照片慢慢复苏,梁逢雨看了看相册里的“豆芽菜”,又看了看眼前即便坐着仍然显高、目测一米八五往上的陈清霁,目光微微惊异,“吃什么长这么高啊?传授一下秘诀。”
“你也不矮啊,还想长多少?”陈清霁打量她一眼,捡过照片。
他跟梁逢雨差不多,不太念旧,不会刻意去跟儿时伙伴保持联系,也不会保留什么照片。
骤然看到,跟看陌生人似的。
“还有这张,你俩的合照。那个摄影师叔叔后来拿去参赛,还得了本地一个什么小奖。”梁星鸣捡出一张。
梁逢雨挺感兴趣,脑袋凑过去,没料陈清霁刚好倾身过来捞一罐可乐,她的额头猝不及防撞上男生手臂,第一感觉是——怎么这么硬?
“抱歉。”陈清霁收回手,“撞疼了?”
“没事,”梁逢雨放下捂额头的手,视线落在照片上,有点惊奇,“这是你啊?我一直以为是徐叔叔的儿子,就中元节装鬼吓我们的那个。”
照片上的陈清霁穿一件颇具年代感的背心,眼皮微垂,难得显出几分乖劲儿,梁逢雨则是浅绿色裙子,俩小孩站在巷口,伸手逗一只白鸽。
画面很唯美,但梁星鸣清晰地记得,这两人是在商量怎么把它抓下来吃了。是真的很一丘之貉。
他弹了下照片,“你在说什么,装鬼吓我们那个就是陈清霁啊。那一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