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何不下来一叙。”
齐阙冷冷开口,清冷的目光望向房顶。
顾蕴冥身子一僵,不禁皱起了眉,这齐阙反应也太过机敏,自己轻功并不差,刚刚爬上房顶怎么就被发现了。
难道自己这一身武功退步了?
萧焕听到公子的话,顺着他的目光连忙看向房顶。
却听到齐阙轻笑一声,“不用看,她下来了。”
顾蕴冥灰溜溜的来到门前,推门进去。“你怎么发现我的?”
站在一旁的萧焕循声望去,见到来人大喜过望。他不自觉的轻咳几声,眉飞色舞喜悦浮于言表,连忙离开,一边走一边挤眉弄眼示意齐阙。
顾蕴冥讪讪笑了笑,走到他的床前,“我就是来你的情况。”
“你胳膊的伤如何?”
顾蕴冥一怔,下意识的的看向左臂上的伤口,她摇摇头,“没事,这点伤算什么。倒是你,那钗子······”
齐阙的胸膛上裹着纱布,上面还有星星血迹,左手上掌心也缠上了纱布。
看着顾蕴冥愧疚关心的眼神,齐阙只觉得没有白白的挨身上的伤。
他抬起头,眸光幽幽,白皙清俊的脸庞带着依稀笑意,“这种英雄救美,按照惯常的发展,不是应该以身相许?”
话音未落,顾蕴冥上去便是一拳,“以你个头。”
顾蕴冥一下碰到了他的伤口,虽然力道不重,齐阙还是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伤口裂了?”
那天齐阙的手握住了射来的箭矢,当时顾蕴冥不免担心,齐阙用的是子母剑,讲究双手配合,万一伤到了神经,这对齐阙来说,简直就是重创。
自己刚才又没轻没重,想到这,顾蕴冥更是着急,她凑上前想看一看伤口情况。
齐阙刚刚上了药,还未着上衣,见顾蕴冥一时靠近顿时紧张,说话变得结巴,“别别别。”
他想伸手遮挡,可手上和胸膛上的伤一时之间限制住了他。齐阙后悔了,他不应该招惹顾蕴冥,现在难受的反而变成了自己。
顾蕴冥不明所以,以为他想拿什么东西,反而凑得更近,轻轻歪着头,满脸疑惑看着他。
“别什么?”
顾蕴冥十七岁去了军营,小时候又经常跟着师父师娘在外游历,对男女之事,她一直朦朦胧胧似懂非懂。在军营的时候,能活命就行,受了伤那还顾得上避嫌。
顾蕴冥一时凑得更近,看着齐阙脸上慢慢爬上了红晕,“发烧了?”
她的小手抚上齐阙的额间,手指尖的茧子摩挲过他的肌肤,带有一点微微的刺痛感。
齐阙望着顾蕴冥的眼睛,她的眼睛极美,映着烛火的光,熠熠生辉。齐阙不禁在心中又推翻了这个想法,不是烛火的光,这是顾蕴冥眼中自己的光亮。
正是这道光亮,彻底的引着他,从黑暗的沟壑中离开。
“你怎么了?”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阙从恍惚中离开。
看着眼前女孩放大的脸,他轻咳一声,撇过头去。“你先坐好,我有事问你。”
顾蕴冥抱了个座椅到他床前,临过来还顺了个橘子。
“你说吧,”顾蕴冥低下头,专心的剥着橘子。
“恰好你来,我有三件事问你。”
闻言顾蕴冥点点头,将刚剥好的一瓣递到齐阙嘴边,示意他吃,“你说。”
齐阙张嘴含住,他知道顾蕴冥的习惯。在军营的时候,他第一次接到顾蕴冥递到嘴边的水果时,心中雀跃了好久,恨不得将它保存起来,日日观赏回想这个片段。可后来他才知道,这只是顾蕴冥她的一个习惯,自己在吃水果时,总会分一些给身边人。
齐阙目光沉沉,顾蕴冥突然打了个寒战,这个眼神怎么又来了,就像是看着猎物一样,让她感觉不舒服。
“你还说不说,天都要亮了。”
齐阙闭上眼睛深呼吸,缓缓吐气,“第一,你为何会知道那晚有刺杀?”
顾蕴冥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沉吟再三后开口,“猜到的,万寿节举国欢庆,也是最能接近到女皇的好时机,免不了有些人动了歪心思。”
“那你一开始为何就盯上了戏班子?”
“这是巧合,我听到西边来了个杂耍班子,只是想去看一眼。”
“昨日你又为何提醒我注意游街?”
“这是刺客最接近女皇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靠近,当时只有你在我身边,只能提醒你。”
顾蕴冥仔细回想刚才说的话,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竖大拇指,这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
“那昨日,你为何唤我齐阙?”
顾蕴冥瞪大了双眼,昨天她情急之下,一时忘记了齐阙的原名,齐烟津。直接脱口而出喊了齐阙这个名字。可这个名字是他未来到了军营时候的化名。
齐阙的目光紧紧凝在她的脸上,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这几日,他不断在回想两人的相遇。心中隐隐升起一个想法。
越慌张的时候,顾蕴冥反而冷静下来。她迎上齐阙的目光,“你已经问了三个,下面也该由我来问。”
齐阙没有开口,眼神深沉,看着顾蕴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