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脸上毫无一丝波澜,他暗想这冯平定是察觉不同寻常之处,所以连这宫门都不敢进了。
“冯相多虑了!娴贵妃和凤蔺羽一事完全是两码事!凤蔺羽气急败坏去了永和宫,害死太皇太后!凤统领原来就是凤蔺羽的手下,他私自放了凤蔺羽,这才被皇上训斥,关入地牢!这些都是有因果之事!娴贵妃身子抱恙,皇上是念在冯相和娴贵妃父女深情,这才命人去请了冯相!倘若冯相不愿意领皇上这份心意,那奴才这就去回了皇上便是!”
高顺轻描淡写地说完,提脚就装作要走的样子。
冯平眉头一紧,立马拉住了高顺。
“小顺子公公这是说得什么话,娴贵妃病重,本相岂有不去瞧的道理!再说,这是皇上难得的恩典,本相若是有所怀疑,岂不是伤了皇上的心?”冯平谄媚地说着,眉宇间的担忧并没有缓和。
高顺笑道:“冯相一向深得皇上的重用,就是因为冯相识时务,拎得清!事不宜迟,冯相随奴才去芳和宫吧!”
冯平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高顺那些恭维的话在冯平听来却是刺耳很,像是有意在嘲讽他和凤蔺羽有过同流合污之过。
冯平跟在高顺身后,他心怀忐忑地走在青石路上,却发现这条通往芳和宫的官道荒凉得很,走了半天连个宫人都没瞧见。
“小顺子公公......为何今日这条路如此清净,一个芳
和宫的宫人都未瞧见?”冯平狐疑地问道。
“冯相也应知晓,禁军在各处搜查凤蔺羽的下落!太皇太后出事之后,皇上已经下令,各宫不许有宫人出入各自宫院,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高顺嘴角浮着一丝讥诮,又故意道:“凤蔺羽睚眦必报,冯相与他一直不和,再加上娴贵妃在后宫中与皇后的关系也视同水火!一个连太皇太后都敢暗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娴贵妃的安全着想!你说是不是,冯相?”
冯平一愣,他想到曾在段翊瑾遇难之时,和凤蔺羽站了一队,又在今日朝堂上公然落井下石,按照凤蔺羽的秉性,定然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于是,冯平立马附和道:“还是皇上思虑周全!倒是本相太过担忧了!”
高顺笑了笑,未有再说什么,他对冯平也是嗤之以鼻,对于这种无用之人,死了反倒干净。
不多久后,高顺领着冯平来到了芳和宫外,高顺先是朝前对守卫的禁军说了两句,紧接着便又折回冯平跟前道:“冯相!赶紧进去吧!奴才只能送冯相到这里了,皇上小憩一会该醒了,奴才也该回去伺候了!”
冯平恭敬地朝高顺作了揖,而高顺也同样还了礼。
高顺目送冯平进了芳和宫,在芳和宫宫门关上的时候,高顺才猛然松了口气,眼底露出一丝嘲讽的精光。
然而未过多久,便从门内传来一
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和急促的敲门声。
守门的禁军皆是看向了高顺,想让高顺拿个主意。
高顺疾步走到门前,对着门内阴冷地说道:“冯相还是省省力气吧!这门是不会给冯相开得了!”
“小顺子公公这是为何啊?这芳和宫里的人都疯了,你不让我出去,难道让我在这里等死吗?”冯平整个人扒在门上,苦苦地哀求着。
“冯相!不是奴才不放你出去,这是皇上的意思,希望你们父女团聚,你应该感激皇上才是!娴贵妃若是一个人孤零零上路,那该有多孤独!”
冯平微微一顿,又嘶吼着反问道:“娴贵妃不是只是生了病,这芳和宫上下却如同卢岩一般,你为何要欺瞒于我?”
高顺冷笑道:“冯相这种时候只在意奴才是不是欺瞒于你,为何不想娴贵妃此时是死是活?想来冯相和娴贵妃都是薄情寡义之人,能有今日的下场,可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
宫门那头一时间没了声音,过了许久才传来冯平一声哀嚎,“皇上铲除了凤家,如此迫不及待地就想铲除我们父女二人!皇上如此假仁假义,本相倒要看看他这个皇帝还能当多久!”
高顺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冯相……娴贵妃据说中毒已深,至于她如何会中毒,皇上也是不清楚的!冯相有这时间抱怨,不如去看看娴贵妃吧!也不枉费这一世父女一场!冯相放
心,等今日一过,奴才会让人来替冯相收尸的!奴才先行告退!”
高顺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芳和宫,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守卫的禁军,一律不得放芳和宫的人出来,若有人闯出,格杀勿论!
高顺返回颐和殿途中,顺道在和祁王接应之处,留下一张字条,那字条上写下段翊瑾身体虚弱异常,让祁王择机而动。
高顺心里想着眼下凤家已是七零八落,段翊瑾身子又虚,现在若是祁王能趁虚而入,夺回皇权,证明容喜身份,才有可能救下凤岐。
段翊瑾已经起了斩草除根,宁可错杀的念头,想要他回心转意,放过凤岐大抵是不太可能了。
高顺料理好一切后,急忙折返回了颐和殿。
半路上,高顺遇到了段翊鸿,见他行色匆匆,赶忙上前询问。
“端亲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