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岐浑身震颤,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段翊瑾,脑海中忽然想起凤蔺羽对他说的话。
他就算对段翊瑾忠心耿耿又如何,他是凤蔺羽带出来的人,他身上早已打上凤家的烙印,段翊瑾怎么可能放过他!
凤岐脑袋嗡嗡作响,又听见段翊瑾用阴冷低沉的声音同样处置了白晚晚。
凤岐心中一紧,连忙看向神色已然呆滞的白晚晚。
段翊瑾没有要她性命,但下令赐了她一碗落子汤,将她终身监禁在冷宫之中。
在外人看来,一个与人私通的后妃,又是凤家的女子,能得到这般宽宥的处置,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然而凤岐恍然明白,凤蔺羽失势,太皇太后薨逝,他被问斩,以及白晚晚落子幽禁,皆是段翊瑾铲除凤家的手段而已。
只要但凡与凤家沾一点点边,段翊瑾都不会轻易放过,他要的就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凤岐眼眸一暗,眼看着自己要被禁军带走,他愤然地起了身,倒也不再有所畏惧。
“皇上!你明知卑职对你忠心耿耿,却还是信了杜将军捕风捉影的污蔑,你如此想要卑职的命,是因为卑职曾是大将军的副将吗?”
凤岐的质问,注定得不到段翊瑾的回答。
凤岐被禁军扣起了锁链,直接拖出了御书房。
高顺瞧着凤岐,心中五味杂陈,眼眸中露出极为担忧的神色。
而白晚晚只是淡淡地看了段翊瑾一眼,那被端上的落子汤,被老嬷嬷强行灌
下,一滴不剩。
白晚晚泪水从眼角滑落,腹中很快传来一阵绞痛。
白晚晚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身下滑落,她惨白的唇瓣颤抖着,眼神从哀伤转而变成一种透着绝望的恨意。
白晚晚终究还是昏死倒地,伺候的嬷嬷力气很大,直接将白晚晚拖了出去。
书房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白晚晚倒地之处更是有着大片的鲜血。
杜威心中冷叹,原本这种事情派个嬷嬷找个地方去做便可,可段翊瑾非得在御书房亲眼目睹婉妃喝下落子汤。
这份狠毒与谨慎,让杜威浑身拧紧,脊背发凉。
正在此时,谁都没有察觉到段翊瑾正强忍受着痛苦,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脸色逐渐苍白。
白晚晚那腹中绞痛之感,让他感同身受,他终于恍然他与婉妃之间果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也就说明他也中了傀儡蛊,而白晚晚腹中胎儿正是他的亲身骨肉。
然而即便是亲生骨肉又如何,凤家的孩子注定是生不下来的!
再者,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傀儡蛊才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他只有将孩子从母体剥离,或许对他而言的蛊毒便不起作用了?
还是高顺先发现了段翊瑾的异常,他眸子一转,赶忙迎上杜威道:“杜将军......逆贼一刻都抓到,皇上便一刻都不得安心!再加上太皇太后薨了,芳和宫也出了事!杜将军可得为皇上多分忧才是!”
杜威一颤,立马听懂高顺
话外的意思。
不由杜威多想,连忙告退了段翊瑾,急匆匆地走出了御书房。
高顺瞥了杜威一眼,又赶忙来到段翊瑾身侧,担忧地道:“皇上......您没事吧?要不要奴才传太医过来瞧瞧?”
段翊瑾抬起阴冷的眼眸,他双拳拧紧,牙关紧咬道:“不必!都是老毛病!无需让太医进宫!你扶朕去寝殿歇片刻!”
“是!”高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段翊瑾,而心中顿生狐疑。
这段翊瑾的身子似乎一日不如一日!
“芳和宫的事,你派人盯好!”段翊瑾忽然叮嘱一声。
“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办好此事!”高顺恭敬地将段翊瑾扶进寝殿,紧接着便退了出去。
......
凤岐被打入地牢的事传到了徐柔耳里,她猛然起了身,拽着冷薇道:“你说得可是真的?凤统领真的入了地牢?”
“娘娘!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这皇宫上下都在传,凤统领和婉妃有染,凤统领在永和宫抓捕凤蔺羽时,被人瞧见他私会婉妃,这才东窗事发!而且......”
“而且什么?”徐柔心惊胆战地道。
“而且据说婉妃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皇上的,而是凤统领的!皇上知道此事之后勃然大怒,才将凤统领打入地牢,择日便要问斩了!”冷薇抿着唇瓣,极为艰难地开了口。
徐柔脑袋嗡了一声,她浑身气力如同被抽尽,虚弱地瘫在了椅子上。
“这怎么可能?凤统
领一向克己守礼,怎么可能与婉妃私通?再者,凤统领早就对顾惜时心有所属,这点皇上也是知道的呀!怎么就将他和婉妃扯在一起呢!”
徐柔焦急万分,但她知道眼下自己就算是焦急,也帮不了凤岐什么。
于是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对冷薇问道:“那婉妃呢?就这样任由他人污蔑?”
冷薇摇了摇头,脸上露着惊恐之色:“婉妃经过那夜昭和宫的事,早就变得呆傻!她又怎么替自己辩驳?又有谁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婉妃已经被皇上灌下了落子汤,打入了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