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高顺的话很有道理。
她一开始认为,有人挟持容喜是为了威胁高顺,谁让高顺在颐和殿当差呢!可前提是有人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兄弟关系,否则挟持了容喜,根本扯不到高顺身上。
惜时眼眸低垂,眉头紧锁,若说明面上和容喜有关的人,只能是自己了。
惜时眯了眯冷眸,未察觉已经到了颐和殿外。
高顺止住了脚步,对惜时道:“公主先在此等候,待奴才先进去禀告一声!”
惜时点点头,她站在殿外,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不多久,高顺从殿内走了出来,对惜时做了请的手势,又轻声叮嘱一句:“今日皇上下朝之后,心情一直不好,公主一会进殿之后,小心着些……”
惜时一愣,微微颔首后,便进了殿。
段翊瑾端坐在龙椅上,双眸紧盯着桌案上的奏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惜时跪拜之后,段翊瑾并未让她起身。
惜时跪在地上,脑海中盘旋着高顺的话,能让段翊瑾如此焦急地将她传来,却又在自己身上泄怒的事,只有……
惜时正是这般想着,只见段翊瑾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惜时看着眼前的那双鹿皮靴,她将头故意埋得很低,不紧不慢地等着段翊瑾先开口。
“起来……”
良久后,段翊瑾终于说出了第一句,只不过那语气冰冷,即便瞧不见段翊瑾的模样,惜时也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惜时乖巧地起了身,恭敬地站在一侧。
“知道朕为何传你过来?”段翊瑾发问道。
惜时紧了紧眉头,若说自己不知道,段翊瑾肯定要震怒,但若说自己知道,又恰好说中了他的心思,又得背上揣测圣意的罪名。
惜时想了想,便道:“皇上召见民女,民女猜测应该是为了大将军的事吧……”
段翊瑾冷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冷哼道:“确实因为他……”
“前两天大将军在后宫中遇到了请安的妃嫔,发生了口角,皇上找来民女是否是为了这件事?”惜时抬起试探的目光,小心翼翼地道。
惜时眼瞧见着段翊瑾似乎松了口气,或许在他看来,自己也并非那般聪明,但这份不聪明又恰好能让他安心与舒坦。
段翊瑾这个人心思阴沉,若是太过聪明,便会让他有很强的危机感。
前世,她到死的时候才明白,为何自己的一片真心却换不来段翊瑾的真心。
段翊瑾生来便自卑,除他自己,他谁也不相信。
他渴望权利,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来助他站在权利的顶端,却又担心这些人会反之用功劳来威胁到他。
所以即便段翊瑾坐上了龙椅,他内心的猜忌注定只会将所有助他的人赶尽杀绝,对萧家是如此,对凤家也是如此!
只不过凤家比萧家要聪明不少,也有野心许多。
凤思娆虽然是个傻的,但凤家的那个太皇太后和凤蔺羽却是精明的,他们手上留有段翊瑾忌惮的东西,也料定段翊瑾不敢轻举妄动。
惜时心底忽然冷笑,倘若自己曾经只为权不为情,那她和萧家的下场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惨痛?
像段翊瑾这样的人,注定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她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害了全部萧家族人。
惜时双拳拧紧,往事虽逝,但仇恨犹在。既然她看清楚了段翊瑾的为人,她必将让他血债血偿。
“后宫之事,真略有耳闻!大将军公然在后宫行凶,杀了朕刚册封的一个才人!”段翊瑾语气冷漠,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事。
惜时微怔,这几日段翊瑾都没有任何反应,她还以为段翊瑾不知道这件事呢,原来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动声色而已。
“后宫妃嫔被杀,皇上难道不管管吗?”惜时试探性地问道。
“管?朕要如何去管?”段翊瑾冷笑一声,又道:“朕这两日上朝,竟无一人上奏此事!甚至都没人敢说他大将军一句不是!朕的朝堂,都快成了他们凤家的了!”
惜时佯装神色凝重,可她心中却是在暗讽,段翊瑾这话分明是在敲打自己,前两天她信誓旦旦说要替他夺回凤蔺羽的兵权,如今他等不及了。
“那靖安侯也没有任何反应?”惜时假意问道。
段翊瑾冷哼,“那个靖安侯今日称病并未上朝,不知他是真病,还是故意借病躲着朕!”
段翊瑾目光一凛,借着此事,又对惜时质问道:“上次你所言要去劝说靖安侯,可靖安侯油盐不进,绝非那么容易说动的!你的法子也未必有用!”
惜时笑道:“皇上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民女认为靖安侯还是忠心于皇上的!”
“忠心?”段翊瑾嘲讽地看着惜时,嘴角露出一丝讥诮。
惜时微微点点头,得让段翊瑾对徐家放下戒备,才能更好地利用徐家不是?
段翊瑾正要开口反驳,只见高顺忽然进了殿内禀告,说此时徐柔正在殿外,要求见段翊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