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瑾狐疑地看了看惜时,他挥了挥手,让高顺将人请进来。
惜时嘴角浮着些许笑意,暗自欣慰看来自己没找错人,徐柔来得正是时候,而徐柔此举也表明她终于下定决心和她合作除去凤家了。
“皇上......既然柔贵妃来了,那民女先回避?”惜时问道。
段翊瑾点点头,他指了指屏风,让惜时先去屏风处暂避。
惜时福身,迅速在躲在屏风后面。
段翊瑾对徐柔的到来也有着几分惊讶,在徐柔行礼之后,段翊瑾便直接问道:“柔贵妃今日求见,所谓何事啊?”
徐柔双眸通红,似乎哭过一般,声线轻柔却带着几分哽咽,让人一听便心生怜悯。
“回皇上!臣妾听闻家父病重,特来恳求皇上让臣妾回侯府探望!”
徐柔跪倒在地,匍匐在段翊瑾脚下,诚恳地哀求着。
段翊瑾微微一愣,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柔后脑,越发觉得狐疑。
徐柔自从进宫之后,行事一直都很低调,真是秉承徐家一贯中庸处事的风格。
所以徐柔因为徐沐之事特意来找他,如此高调之事,这还是第一次。
段翊瑾不禁猜想难不成徐沐并非有意称病,而是真的生了病?
段翊瑾伸出手,将徐柔从地上扶了起来,柔声劝说道:“靖安侯重病,朕心里也是挂念!朕知道你心有担忧,又如何会不准你回侯府探视?”
段翊瑾喊来了高顺,让高顺去库房挑选几支人参让徐柔带着回侯府,给徐沐补身体。
徐柔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感激地对段翊瑾谢了恩,不多久便离开了。
段翊瑾瞧着徐柔的背影,若有所思着。
徐柔对他向来恭敬,但也仅限于恭敬而已,她不会像冯心玥那般刻意讨好自己,也不会像凤思娆那样恃宠跋扈。
徐柔在他跟前不会多说一句,一直保持着贵妃该有端庄仪态。
徐柔走后,惜时缓缓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瞥了眼段翊瑾的神色,笑道:“皇上!民女看来没有看错,靖安侯对皇上确实是忠心耿耿的!”
段翊瑾眉头一拧,双眸中闪过一丝厌弃,淡漠地道:“不过是柔贵妃过来了一趟,你怎么就断定靖安侯忠心耿耿呢?一个忠心之人,会不知朕的处境?连谏言都不敢?”
惜时笑道:“民女愚见,评判这忠心并非靠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柔贵妃今日特意前来,怕是担心皇上对靖安侯有所猜忌!再者,柔贵妃得了皇上的准许回侯府看望靖安侯,靖安侯必定也了解皇上的用心!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做着出格之事的人来说,这忠心当真只是说给皇上听的而已!”
段翊瑾眼眸低垂,他自然知道惜时这番话含沙射影了谁,不正是当朝丞相冯平吗?
段翊瑾罢了罢手,他不想听惜时继续这个话题,便改口道:“既然柔贵妃要去侯府探望靖安侯,你不如趁此机会也去趟侯府,也好让朕瞧瞧宁安公主是否也是忠心不二!”
段翊瑾嘲讽声飘进了惜时耳膜,她早就猜到段翊瑾会让她去徐家,可她又不傻,若是光明正大地去了,徐沐弹劾了凤蔺羽,凤蔺羽定会猜到其中的蹊跷。
到时候段翊瑾再借用凤蔺羽的手将自己除掉,简直一举两得!
惜时眉头拧紧,佯装担忧地道:“柔贵妃回侯府探望是皇上首肯的,有皇上的挂念,靖安侯肯定感恩戴德!可若是民女去了,在外人看来,肯定是皇上怀疑靖安侯,才会让民女去探望的!再者,若是靖安侯果真弹劾了大将军,定会觉得此事是皇上的刻意安排,到时靖安侯孤掌难鸣,这兵权恐怕……”
惜时试探性地看了段翊瑾两眼,眼底藏着些许戏谑。
段翊瑾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早就被她一眼看穿了!他还当真以为所有人可以任由他摆布吗?
惜时心底冷笑,此刻段翊瑾想要利用她夺回兵权,他要将她当成那个炮灰,所以在目的未达到之前,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些顾忌的。
段翊瑾眉头紧了紧,“你所担忧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你去不得侯府,那又如何确保能说服得了靖安侯呢?”
惜时笑了笑,道:“既然柔贵妃去侯府,为何不让柔贵妃当这个说客?相较于民女这个外人,靖安侯亲生女儿的话,不是更有说服力?”
“可......柔贵妃......”段翊瑾拿捏不住徐柔的脾性,倘若徐柔真可以左右徐沐的话,早在徐柔进宫之时,他便这么做了。
只是徐柔的性子和徐沐如出一辙,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荣宠而改变立场。
“皇上是担心柔贵妃不愿意这么做?”惜时反问。
段翊瑾不吱声,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惜时又笑道:“其实皇上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前几日大将军行凶之时,柔贵妃也在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柔贵妃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惜时眼眸闪烁着精光,她本来想和段翊瑾坦白想跟着徐柔去侯府,可当段翊瑾主动提出来时,她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侯府她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她要偷偷去,不光不能被凤蔺羽发现,也不能让段翊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