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蘅说完,立马又后悔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并不是那么想将惜时送去匈奴。
惜时眼眸低垂,她知道祁王和阿提曼之间有勾结,而她就是祁王拉拢阿提曼的礼物。
她向来不屑与匈奴为伍,自然更对祁王这种做法嗤之以鼻。
既然她已经知道小皇子还活在世上,终有一日,她总会知道他在哪里。
“纳兰蘅……你这个交易对我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小皇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为了他去那匈奴不毛之地?”
纳兰蘅轻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惜时的反应,但他还是故意问道:“你为何不愿意去匈奴,阿提曼可是对你念念不忘!难不成你是因为玄王?”
惜时一愣,狐疑地道:“你为何会扯上玄王?”
纳兰蘅瞧着惜时尴尬的神色,调侃道:“怎么?被我说中了?玄王连信物都给了你,想来玄王应该也很中意你!而你又贴身携带,也说明你很在意!”
“信物?”惜时浑身一颤,她猛然想到了那枚蛇形吊坠,她连忙摸向怀中。
完了!那吊坠竟然不见了!
纳兰蘅玩味似地看着惜时在池子里扑腾,邪笑道:“别找了!那东西落在了榻上!”
惜时微微一愣,狐疑地看向了纳兰蘅,“你怎么知道那东西就是玄王的信物?”
纳兰蘅冷哼,“凉州先祖是位神医,从建立凉州开始,蛇便是凉州的象征!我见过凉州的兵符也是蛇形,和从你身上掉落的东西极为相似!所以那蛇形吊坠不是玄王的,又会是谁的?不过那吊坠,我猜测即使不能调动凉州兵马,对于玄王的亲卫还是可以任意调动的!”
惜时一愣,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纳兰蘅是谁,他是柔颉皇子,与凉州渊源颇深,又岂会认不出凉州的信物?
惜时深叹一口气,眉头越发紧锁,若是那吊坠被段翊瑾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你既然知道那是玄王的信物,又知道那信物的重要性,你见它掉落在榻上,为何不将它捡起来,还给我!”
惜时有些着急,她瞧着纳兰蘅淡漠的眼神,心中咯噔,轻声试探道:“你是故意的?”
纳兰蘅冷笑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不然呢?”
惜时眼眸一沉,纳兰蘅恨透了凉州,也恨透了明楚。
玄王信物遗落在了太庙,这意味着什么?如此挑拨凉州和明楚的好机会,纳兰蘅又如何会放过?
她竟然还傻乎乎地质问纳兰蘅为何不捡起来还给她,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惜时心头忽然涌上一阵歉疚,玄王将信物就给她是出于好意,万一被段翊瑾发现,玄王可就有大麻烦了!
惜时紧抿着唇瓣,她目光一凛,她缓缓移动着身子,想从池子里出来。
纳兰蘅眯了眯冷眸,嘲讽道:“你难道想回去?因为玄王?”
惜时白了他一眼,“此事因我而起,若是被段翊瑾发现……玄王……”
惜时话说一半,想来纳兰蘅并不想听到这些,在他心中恨不得天下大乱才好,于是便止住了后面的话。
纳兰蘅目光陡然锋利,冷笑道:“还说你对玄王无意!你这么贸贸然回去,还敢说不是因为担心他?”
惜时紧了紧眉头,她不想和纳兰蘅做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仅是淡淡地道:“我和玄王不是你想得那样……”
纳兰蘅莫名地涌上一阵怒火,惜时越是维护玄王,他心头的火气便猛烈,而惜时刚刚轻描淡写的否认,更是让他的愤怒到达了极致。
“不是我想得那样?就因为玄王救过你?”纳兰蘅不善地怒问。
惜时一愣,仔细想来玄王是出手帮助过她多次,段翊瑾被行刺那日,若不是玄王相救,他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惜时刚想开口,谁料纳兰蘅抢先道:“若不是我,那玄王也未必救得了你!若我知道来救你的人是玄王,我宁可让你死!也绝对不会给他指路!”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惜时脑袋嗡了一声,根本不明白纳兰蘅说的什么。
玄王救她,和纳兰蘅又有什么关系!
惜时此时已经从池子里走了出来,池水从她身上不断地流淌了下来,浸湿的衣裳紧紧地贴在惜时身上,玲珑有致的曲线月光下一览无遗。
“看来你是不记得了!端亲王将你带进树林那夜,是我给前来寻你的玄王指了一条路!那林中布了五行阵法,若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他根本找不到你!你又岂会活着?至于你后来为何悄无声息地回了皇宫,我估计也是玄王的手段!”
惜时浑身震颤,她一直纳闷她明明被琉璃扔进了湖里,可当她清醒之时,却回到了凝雪轩。
那夜也是这般的朦胧月色,她影影绰绰地似乎是瞧见了一个人影,没想到那人竟然是玄王。
惜时心中五味杂陈,难道想来玄王那时候就已经对自己上了心?而仔细想想,她认识顾清之时,算算时间也刚好是在她出事醒来之后。
惜时心中叹息,原来玄王瞒着自己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
可是惜时转而又想,玄王为何对自己如此?
在原主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