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可是真的?那个女人当真这么说?”
段翊鸿凶狠的目光直直地瞪着惜时,惜时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冷眸,笃定地点了点头。
段翊鸿眼眸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失落有狐疑还有一丝愤怒和不甘。
惜时心底冷笑,暗叹男人都不过如此,轻而易举得来的,通常都不会去珍惜。
琉璃在他身边多年,为他鞍前马后,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保全他,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无怨无悔。
可是段翊鸿呢,面对琉璃的付出仍旧觉得是理所当然,甚至毫无一丝怜悯。
她现在只不过故意说句琉璃后悔,他立马又觉得不甘起来,他心里有了不甘,才会记得曾经还有琉璃这个人存在,才会念着她的好!
段翊鸿颤颤地后退半步,他呼出一口浊气,轻叹道:“想来她应该是恨本王的……她也有理由恨……”
“民女听说端亲王的左臂是她刺伤的,难道端亲王就一点都不怨她?”惜时又故意反问道,她觉得刚刚段翊鸿那哀伤的神色不像是假,可她倒要看看段翊鸿对琉璃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段翊鸿捂着左侧的伤口,摇头叹息道:“这一剑本王欠她的!本王不会怨她……”
“可民女又听说……那女人被斩首分尸,可是王爷亲自下令行刑的!不知王爷当时对她,可有一丝同情?”
惜时话音刚落,只见段翊鸿那原本哀伤的眸子陡然锋利。
“她是朝廷要犯……皇上下令要本王监斩,难道本王能抗旨不成?本王……本王……”
段翊鸿声线颤抖,手足无措,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开始变得极为癫狂。
他忽然又转向惜时,面目狰狞地道:“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心狠手辣,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动于衷?本王是无奈!本王是没有办法!就如同当年本王只能看着自己最爱的萧姐姐离开本王!本王心里恨!可是本王什么都做不了!”
“是你做不了,还是你不想做?”惜时厌倦了段翊鸿百般借口,她想不明白倘若段翊鸿对萧宓的感情真得如此深厚,他为何不去替她报仇,为何还要和段翊瑾狼狈为奸!
他明明有机会去救琉璃,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惜时恨透了这种虚伪,明明最终受益的人是他,他却还要做出一副大义凛然不得不为的模样!
他对琉璃些许的愧疚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用来感动自己,告诉自己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段翊鸿惊诧地看着惜时那冷漠的双眸,他很震惊惜时对他说出那样的话,而那句话里似乎还蕴含着另外的含义。
“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段翊鸿喝问道。
“没什么意思!端亲王听听便罢了!”惜时不想与段翊鸿纠缠,便道:“估计太医一会就到了,民女看端亲王虽然过敏,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民女这就回去复命了!”
惜时不耐烦地福了身,转身便要离去。
段翊鸿脑袋沉沉,只觉惜时走姿太像萧宓,他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从惜时身后将她抱住,拽了回来。
段翊鸿恶狠狠地将惜时摁在墙上,不停地询问惜时她究竟是谁,为何她给他的感觉如此熟悉,为什么每次都对他如此抗拒,充满敌意?
惜时瞪大了双眼,瞳孔中竟是段翊鸿那扭曲狰狞的脸。
“端亲王!看来你的过敏反应已经让你意识混乱,言语不清了!你最好还是冷静一点,免得昏死过去!”
惜时略有些颤抖的警告声从段翊鸿耳旁略过,他失血过多又起了过敏反应,他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惜时在说什么!
他意识逐渐模糊,而他眼前惜时和萧宓的身影重复交织,他忍受不住心中的思念,他右手揽过惜时的腰肢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惜时浑身骤然拧紧,她想推开想段翊鸿,反而被他圈得更紧。
正是惜时手忙脚乱之时,只见窗外闪过一道身影,紧接着一道白影挡在她的面前,狠狠地将段翊鸿推了出去。
段翊鸿朝后踉跄几步,倒在了迎面而来的高顺身上。
惜时惊魂未定,只见来人正是前几日见到的顾清,她猛然松了口气,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宁安县主......这端亲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他还好好的......”
高顺不明所以,他这刚一回来,便瞧见不堪入目的画面,让他将一切过错先入为主地怪到惜时的头上。
“我......”
惜时刚要开口辩驳,只听见顾清忽然说道:“端亲王气血不足,神志不清!再加上过敏反应,想来是把宁安县主认错了人!幸亏我们及时赶到,否则宁安县主的清誉了就被端亲王给毁了!”
高顺眯了眯冷眸,顾清既然说得如此笃定,他反倒不能再说惜时什么。
高顺本想将段翊鸿扶回榻上,可段翊鸿刚在倒下的那一刻便已经晕了过去,高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将段翊鸿抬起来。
高顺瞥了一眼顾清,冷喝道:“顾太医还不帮杂家将端亲王扶回榻上?要是端亲王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二人还有宁安县主都别想置身事外!”
顾清紧了紧眉头,他本不想去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