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在走青石路上,看着满宫春意料梢身心愉悦,不由地放缓了脚步。
桂嬷嬷瞧着太皇太后嘴角含笑,以为她是因为凤思娆才如此般心情大好,于是便道:“昭贵妃身体已然恢复了不少,太皇太后也好放心了!”
太皇太后笑了笑,“你也以为哀家过来是因为娆儿那丫头?”
桂嬷嬷心中一紧,小心翼翼附和道:“太皇太后来颐和殿自然有太皇太后的道理!不过自从新帝登基,奴婢还未见过太皇太后这么高兴过!所以......奴婢才斗胆猜了猜......”
“你跟在哀家身边几十年了,哀家的心思你最为清楚!虽说看到娆儿那丫头恢复,哀家确是高兴!毕竟娆儿是凤家的人!这么多年了,哀家一直想让凤家回到先帝那会的繁荣!可惜啊......”
太皇太后轻叹口气,“娆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对皇上是死心塌地,可皇上呢?哀家原本想着除掉萧家,娆儿便稳坐皇后的位子!可这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皇上的势力也日渐增强,可娆儿却一点都抓不住皇上的心!哀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等昭贵妃康复了,慢慢调教便是!昭贵妃聪明得很,有些东西一学便会了!等到昭贵妃诞下皇嗣,一切就稳了!”桂嬷嬷安抚道。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娆儿的病,哀家一直觉得古怪!这些日子哀家也在想着从凤家再选个适龄的孩子送进宫来,但凤家两兄妹的性子怕也是容不下那人!哀家本来一筹莫展,可今日……哀家瞧见了那个医女……”
太皇太后眼眸闪亮,拉着桂嬷嬷的手道:“你觉不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
桂嬷嬷眉头微皱,仔细思索了一番,“那医女样貌只算是中上等,算不上绝色,但胜在令人瞧着舒服!从气质上说,和娴妃倒有些相似!”
太皇太后微微有些着急,“娴妃那小丫头最爱装模作样!她在哀家和皇上面前爱装素净,为得是引起皇上的注意!哀家也看得出,皇上宠爱娴妃倒不是因为娴妃这个人,而是她的父亲冯平是皇上御封的丞相,是皇上的马前卒!”
“如今娴妃还在,即便有些女子像她,你以为皇上会多看她们一眼?”
桂嬷嬷咬紧牙关,又苦思冥想起来。倏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声线激动而颤抖地道:“太皇太后所指之人难道是柳如婳?”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那柳如婳是段翊瑾的生母,当年段翊瑾为夺帝位,特意来寻求太皇太后的支持。
当时的她根本瞧不上段翊瑾,更何况段翊瑾的母亲还是个舞姬,他身份低贱若是当了皇帝,定会被天下耻笑。
她曾提出用他母亲的性命换皇位一说,她原以为皇位的诱惑足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可段翊瑾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太皇太后记得非常清楚,年少的段翊瑾曾说过,他夺那帝位就是为了让他母亲不再受欺辱!
或许是难得的亲情作祟,太皇太后竟有一丝动容,人一旦有了软肋,便极容易被拿捏。
柳如婳便是段翊瑾的软肋!
太皇太后本就想重振凤家,若是将段翊瑾扶持上位,只要拿捏住了柳如婳,段翊瑾还不得乖乖听她的话!
相比那些个母妃高贵又心高气傲的皇子来说,段翊瑾的确是能够让她重新掌权的人选。
只可惜柳如婳命薄,在段翊瑾夺得帝位之后,便上吊自缢了。
或许是不想让段翊瑾被天下人耻笑,又或者她不想成为段翊瑾的累赘。
段翊瑾登基那日便追封柳如婳为孝仁皇后,第二年便追封为孝仁皇太后。
可见柳如婳在段翊瑾心里的分量,非同一般!
“所以……太皇太后才会如此看重那个医女!今日殿内才会替那医女说话,保全她的性命?”桂嬷嬷恍然大悟地说道。
“昭贵妃是哀家的人,除非皇上不想当这个皇帝,否则他绝对不会自断臂膀!冯心玥是他心腹之女,自然也是动不得的!所以……这事若要怪罪,便只会推给那个医女!”
“可若那个医女被处死,那昭贵妃的病可又救治无望了!”太皇太后眸子闪过一丝精光,“这医女是羽儿从宫外寻来的,这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只要稍加利用......”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今日若不是太皇太后保全,现在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这医女在宫中无依无靠,想来经过颐和殿一事,她该明白这宫中能仰仗的,只有太皇太后了!”
“不急!她迟早会是哀家的一枚棋子!”太皇太后嘴角微微上扬,她悄然转身,目光炯炯地看向颐和殿的方向。
......
芳和宫内,冯心玥正品着福兮端上来的红枣燕窝羹压惊,想到在颐和殿中的场景,她便忍不住地起一身鸡皮。
好在有惊无险,没有让凤思娆奸计得逞,也是多亏了福兮先发制人之法。
冯心玥越发信任福兮,她将其他宫人打发走,只留福兮一人在屋内。
“今日之事已经多亏有你!没有让凤思娆那个贱人得逞!不过.....昭和宫死了一个宫女,凤思娆之后肯定更加谨慎,想对她们下手就更难了!”冯心玥轻抿一口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