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帝自然是不知道司徒筝已经将缠足的女人和狗族的泰迪化为同类, 甚至还认为, 模仿者就是模仿者, 没有真的泰迪一族可爱。
但是, 金明帝对于司徒筝的话,一项都会重视的, 毕竟, 先有明灯大师提醒的来历, 后面还有因为戴梓事件, 上天借助司徒筝之口的示警。
如今,司徒筝又再次说出了明显超出司徒筝理解的词语,显然这缠足是一件危害极大的事情, 怕是对江山社稷都会有影响,这才让上天以陋习一词, 前来示警。
果然,当林子昂感兴趣儿地问道:“哦?那七殿下为何认为缠足是陋习呢?”
这个司徒筝哪里了解啊?只大概记得这句话罢了,又想起这个问题, 七瞎子肯定知道, 于是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以期七瞎子帮他解围。
想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远在扬州城的林溪, 可没到跟他心意相通的情形,所以, 司徒筝只能挠头想答案了。
这在金明帝眼中, 也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联想到上一次,司徒筝想问题时的样子,害怕他再次因为“窥伺天机”而受到影响,赶紧道:“小七还小,哪里知道什么?”
又转移话题道:“正好,刚刚太子对这两件事儿有了些看法,子昂也听听?”
林子昂不过是随意问一句罢了,并不在意司徒筝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儿,能给什么惊人的答案,遂也不曾再问,而是顺着金明帝问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司徒策将自己想的又说了一下。
林子昂想了想,沉吟着却不着急说自己的看法。
金明帝挑了挑眉,然后说道:“朕与子昂的交情,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说就是了,这里也没有外人。”
林子昂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表情,神情严肃地说道:“皇上,您知道,林家立下林家子轻易不纳妾的原因吗?”
金明帝摇头道:“你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自然有你们的规矩,外人如何清楚?朕也没调查过这些,自然不会知道。”
林子昂道:“我林家本也是军功起家,祖上乃是前朝大将军林文实,曾经率领大军将鞑靼逼到长白山以外。”
对这个,金明帝自然不意外,能给皇子做伴读的,怎么可能不被调查身世?于是,金明帝道:“林老将军乃是一代英豪!”
林子昂叹气道:“先祖可以说是功高震主,为求自保,急流勇退,回来的时候,就跟当时的皇帝,以年老伤病为由,告老还家,其实,当时不过刚过而立罢了。”
“先祖退下后,得了辅国公的爵位,之后,又非自愿的迎娶了当时的四公主,可谓是一时间风光无两。”
“只是,先祖本是戎马一生之人,让他闲赋在家,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就会如被困的狮子一般。”
“好在先祖本是一儒将,心中烦闷,也只是借酒消愁,一次醉酒后,将当时的管家女儿收了房,清醒之后,先祖将人抬成姨娘,毕竟,那管家对林家一直兢兢业业的,劳苦功高。”
“本来,这只是一妻一妾,无论是前朝还是如今,真的算不得什么,就算是当时的四公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很快的,先祖的妻妾先后有了身孕,这时,管家的心思就变了,他想要自己女儿生下林家,也就是辅国公府的继承人。”
“毕竟,没有人比管家更清楚,林家先祖靠着这些年打仗时搜刮的战利品,以及因功赏赐的宝物,简直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于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对主母出手了,最后,主母虽然拼死生下一子,本人却也香消玉损了。”
“先祖起先并没有怀疑,毕竟,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直到陪嫁的嬷嬷将证据摊在先祖面前。”
“处置了管家之后,先祖将怀孕的小妾送入庵堂,不久后,小妾生产时一尸两命。”
“这事儿之后,再加上嫡子孱弱,先祖便立下了林家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生子后,遣散妾室,将孩子记在嫡妻名下的规矩,而后面还有一条就是,所纳妾室,不得为家中奴婢,更不能是家生子。”
稍微一琢磨,金明帝也就明白,林子昂说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内务府不仅报了假账贪财,还有别的事情。
林子昂自然看懂了金明帝的询问,于是点头道:“这也是,今天臣来此的另一件事情,或者说是主要原因。”
金明帝皱眉问道:“什么事儿?但讲无妨。”
林子昂叹气道:“臣最近整理甄家事件的后续,偶然间发现,甄家跟内务府有瓜葛。”
这也不奇怪,甄家的奉圣夫人,本就是内务府出身,与内务府有联系也不奇怪。
林子昂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类似账册的小本儿,上面记载的人物以及交易内容,却让金明帝攥紧了拳头,这会儿他更加后悔,当时放过了甄应嘉和甄氏,但如今一切落幕,却不好再翻案。
但是,心中对奶娘的最后一丝感情也消磨殆尽了,甚至觉得自己当初,为奶娘开脱,认为她是不知情的事情,是多么的可笑?
现在想想,金明帝都有些后怕,他都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