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低头沉思良久之后,说道:“父皇, 儿臣这想法或许有些不成熟, 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金明帝手指敲敲桌子, 淡淡的道:“想法没成之前,都算不得成熟, 更谈不上是否可行,所以,朕不怕你想法不成熟, 只怕你没有想法。”
太子这才放心大胆地开说道:“这次光是查抄金陵这一处, 不算房屋、商铺、田庄等不动产,单是金银古董就合计六千九百余万两银子。”
“预计修建堤坝需要两千万两银子,有林叔镇压,基本是不会出现大量的贪污的,也就是说, 这些钱都会用到刀刃上。”
“父皇何不直接将那些零头交给林叔支配, 算是朝廷花钱雇人做工了。”
“农人别的没有,却都有着一把子力气, 你强制他做劳役,他自然心中不愿, 但你若是付工钱还管饭让人去修堤坝,老百姓非但不会厌恶排斥, 还会因为这是给皇家干活, 是很荣耀的事情而抢着做。”
金明帝又敲敲桌子道:“继续, 那京城内务府呢?”
太子毫不犹豫的道:“不过是一些心大的奴才, 查明清白的留用,其余的按照贪污多寡量刑,之后或是抄家,或是斩首,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金明帝道:“那贪污多少,该怎么平定?安律法?”
太子摇头道:“乱世用重典,到时候,发现贪污百两者,令其还回欠银,打五板以儆效尤,然后撵出宫去。”
“贪污五百两以内的,打五十板子,百倍收回欠银后,撵出宫去。”
“贪污千两者,抄家,贪污更多的,要斩首。”
“于是贪污十万、百万乃至千万的,可诛九族。”
这时,谷满仓悄悄地过来,对金明帝道:“林大人求见。”
金明帝赶紧让人将他请了进来,行礼之后,金明帝问:“子昂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子昂道:“皇上,您是不知道,附近几个县的衙门,这两天怕是要累坏了,您还是下旨让贴个告示,咱们这次没打算征召劳役的。”
金明帝笑道:“那巧了,朕今天不仅知道,还看了个现场,这不,太子和小七也着急了,小七都想要把自己的份利内的鸡蛋省出来捐献呢。”
林子昂笑道:“两位殿下忧心百姓社稷,是万民之福也是社稷之福,不过,这实在是杯水车薪,还是留给殿下补充营养吧。”
金明帝自嘲的笑道:“还是爱卿有钱,鸡蛋这么贵重的东西,都不放在眼里,可是朕都快穷的吃不起鸡蛋了。”
林子昂也不知道金明帝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哭笑不得的道:“陛下说笑了,鸡蛋七文钱十个,就是寻常百姓家也会偶尔做上一两个给孩子打牙祭,怎么就是贵重之物了?”
金明帝冷笑道:“朕劝爱卿回去看看府里的账册,你们府上的不一定就这么便宜,反正朕的内务府报价,可是一两银子一枚鸡蛋,弄得小七还以为自己贡献了一大笔呢。”
一听这话,林子昂震惊了,采买上有猫腻,这是谁都知道的,也都默认他们捞些油水儿,毕竟,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这也太过分了,明显是作死啊!
林子昂想了一下,也就明白其中的关窍了,于是也自嘲地说道:“我这辈子,捧了个金饭碗儿,只有我吃别人的,哪有别人吃我的?”
提起这个,金明帝就更来气了,自己竟给这家伙擦屁股了,于是道:“你可收敛点吧,就参你的折子,都够单装一个屋了。”
林子昂不在意道:“皇上,臣可是都让人看着的,哪家收了贿赂,臣才会派人要好处,清汤寡水的清官家,请我去,我还不稀罕去呢!”
皇上自觉是讲不过这个靠嘴皮子吃饭的两江总督大人,于是气道:“你等着,等你家海哥儿长大入朝为官的时候,朕就把他送到御史台去!”
林子昂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御史,但是,同样的,御史也烦他,毛病一抓一大把,却根本参不倒他,不仅是皇上护着,老是留中不发,他本身的嘴皮子,那也是一个能吵晕整个御史台。
于是,林子昂跟御史们,那就是真正的八字不合,一听说,皇上有了把自己儿子塞到御史台报复自己的打算,林子昂打了个冷颤,父子对峙朝堂,儿子参老子?
想想那画面,林子昂觉得这怕就是人们说的被逼父子反目?或者大义灭亲?但怎么想,那也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画面啊!
不敢再想,林子昂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过,臣倒是不担心家里的采买做的太过分,至少不敢拿七文钱十个的鸡蛋卖给臣一两银子一个。”
本着自己不痛快,皇帝你也别想舒坦的原则,林子昂顺手刺了一下皇帝。
早就知道这小子报复心强,从来不吃亏,这回也是自己先挑事儿,被刺了皇帝倒也不太在意,这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铁。
金明帝也顺着话题道:“你知道价钱也没用,男主外,女主内,朕还知道呢,还曾多次带着太子去体验观察民生呢,但是,皇后不知道啊,被骗了也只是嘀咕,物价涨得太快。”
林子昂摇头道:“陛下,您是知道的,臣家族有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