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半年里,苏让对她的了解越多,就越心疼她。
在外,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年仅二十四岁,就站到了金字塔最顶端。她是无数人仰望的对象,是他们触不可及的明月。
没人知道这六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
每每回想起那些关于她的过往,他都止不住心疼。
同时,苏让很庆幸被她包养的人是他,所以他奋力的想从万丈深渊中将她拉起,可他发现,她早已习惯黑暗,不再向往光明。
亦或者说,她从未见过太阳。
这样的她,使苏让更坚定自己的内心。
他要她,也只要她!
苏让蜷缩在她怀里,喃喃自语:“姐姐,你不是怪胎,你是我的宝……金主妈妈。”
他想说,她是他的宝藏,是他心尖上的宝贝。
但他不敢……
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她会立即丢掉他。
毫不留情。
“呵。”盛汐初勾了勾唇,语气冷淡,“你堂堂江城苏家二少爷,犯得着为那两百万陪我睡一年?”
“没人会嫌钱多。”
“你常年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有短时间的睡眠,我晚上正好也失眠,巧合的是,我们只要一起睡就都能睡着。”苏让仰头看她,指尖缠上她的发尾圈圈绕着玩,“和你睡,我能睡着,又能赚钱,何乐不为?”
钱不钱无所谓,他主要是想睡她。
这笔买卖,他赚翻了。
“我已经安排棠枝重新给我找人了,约好的二百万我会一分不少给你。明天晚上八点前,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盛汐初没有和他废话,直接甩出命令:“现在,从我身上下去。”
苏让卷翘的睫毛低垂,眼眶骤然红了,“姐姐,你要找别人?”
“你要别的男人陪你睡?”
“不可以,你不可以找别人。”
他的凤眸很漂亮,勾人,他眼眶一红,眼角的泪痣就更艳丽了。
盛汐初娇唇含笑,她柔软的指腹不自觉覆上他的眼角,在泪痣上摩挲。
很轻,很轻……
这一幕看似温馨甜蜜,可她的嗓音,是出乎意料的疏离,“对于我来说,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都一样。”
她对他们不会有感情,不会越界。
不管那个人是苏让,还是别人,都一样!
“姐姐,不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苏让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湿润了她的手指。
她收回手,捻了捻指腹,是热的。
盛汐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哭,“苏让,你二十二岁了,为什么还哭。”她好像从七八岁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姐姐要赶我走,我心焦。”苏让用手撑起自己,伏在她身上看着她,任由眼泪往下砸。
盛汐初漂亮的眉心蹙起,“心焦?”
心焦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
苏让咬唇,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胸前摁,边委屈控诉,“难受,想到姐姐要和别的男人睡,我就难受,心焦,辣心。”
他的感受,盛汐初无法感知。
她想收回手,察觉他摁得太过用力了,“你的胸肌太硬,硌手。”
苏让收了些力气,在放在她时,又假装不经意的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手心,心中感叹:娇气的姐姐,摸一下胸肌都嫌硬,若是换了别处,她不得……
“姐姐,我不会走的。”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她,不想听,“我累了。”
月光映在她的侧脸,黑浓的眼睫下也有了一层淡淡的灰色。
“好,我们睡觉。”苏让掀起被子躺在她身侧,一手环住她的柳腰,一手轻抚她的背,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放低嗓音说:“姐姐晚安。”
身材娇小的盛汐初被高大的他包裹在怀里,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在她鼻尖缭绕,这股味道在无声安抚着她内心深处的翻滚。
在多次确认环境安全后,她闭上眼,缓缓睡去。
……
她绵长的呼吸在苏让耳畔回荡,他的耳廓被她暖暖的气息挠得痒痒的。
他苦涩的笑笑,给她抚背的手一刻都不敢停。
他知道,她的每个夜晚,都会被过往痛苦的记忆折磨。
正如苏让所想,不出一个小时,原本睡得安稳的她开始发抖,她的手胡乱攥紧他的衣角,无助低吟:“不……不要!”
这时的她,连哀求都不敢大声。
“汐宝乖,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苏让把她拥紧,疼惜的亲亲她紧蹙的眉头,柔声哄她,一遍遍告诉她,他在,她很安全。
她失控的颤抖整整持续了半小时,在她昏沉睡去后,偌大的房间恢复寂静。
苏让凝着她惨白如纸的小脸,哑声道:“汐宝,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血债血偿!”
很快,他就能查清当年的真相。
在这之前,他要确保他能继续留在她身边。
苏让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摸过枕边的手机,迅速编辑文字,点击发送:
——阻止棠枝,不要让她给汐宝找别的男人,也别让那些阿猫阿狗靠近我的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