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京城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商号荟萃。
一栋临街的廊房屋顶上站在一位方当韶龄、出尘如仙的绝世佳人,这个仙姿玉色的女孩姓唐名婉儿,在此之前,京城内几乎无人知道有这个人,她马上要做出一件轰动京师的大事。
微风吹过,唐婉儿身上的裙带飘逸,翩若惊鸿,一双淡静如海的双瞳紧盯着街道的一端。
街面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闲杂人等闪开啦……”
一声严厉的吆喝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从街道一端传过来。
武百官见了他莫不陪着小心,这个碧玉年华的柔弱女子竟然没有丝毫畏惧,用低沉的语气问:“你有何事?”
“大人可是去诏狱处理王梓骞的事?”唐婉儿面带微笑地说。
“你如何得知此事?”罗杲暗暗吃惊,眉梢不自禁地动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袁斌和弦子也都面露惊愕,在心里嘀咕,如此机密的事这个神秘女子如何得知?
唐婉儿依然一副单纯无邪的神态,“小女子还知道王梓骞是镇抚司新招录的缇骑,大人一定是得到消息,说他是朝廷钦犯许执放之子,才将他关押在诏狱。”
“你究竟是什么人?!”罗杲面色一沉,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小女子是什么人不重要,我想告诉大人的重要事情还没说呢,是在这里告诉大人,还是去诏狱说?”唐婉儿面带微笑地说。
“就在这里说。”罗杲似乎相信了唐婉儿的话,催马向前走了两步。
袁斌和弦子意识到眼前的神秘女子绝不是一般的民女,显然是有备而来,俩人不约而同地从马上一跃而下,分别站在罗杲左右两侧。
袁斌手握住刀柄,随着准备出击,袁斌外号快刀,腰间这把经过特殊锻造的绣春刀只要出鞘必定见血。
唐婉儿对袁斌和弦子视而不见,看着罗杲说:“日本国来大明的贡使团今天到达张家湾码头,有人要劫杀贡使。”
“你如何得知有人要劫杀贡使!?”
罗杲显然大吃一惊,却又有些怀疑,如此机密大事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
唐婉儿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很认真地说:“大人先让小女子见到王梓骞,然后会把详情告知。”
“我看你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弦子盯着唐婉儿说,想起匿名信上女人的字迹,弦子不由自主地跟眼前的神秘女子联系在一起。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是告诉你们了。”唐婉儿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罗杲略一沉思,不管这个神秘女子说得是真是假,都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向唐婉儿身边的两个缇骑挥了一下手,示意俩人退下。
两个缇骑把架在唐婉儿肩膀上的绣春刀收回,唐婉儿也不多说,径直走到旁边的一匹马边,抓住马鞍纵身跃上马背,跟着罗杲后面,一起催马离开。
两个缇骑见状只好骑上一匹,跟在马队最后。
(2)
罗杲一行人骑马来到诏狱大门前,纷纷翻身下马,一个缇骑急忙接过罗杲的缰绳。唐婉儿也跟着下马,袁斌和弦子跟在她左右,严密监控着她。
诏狱与其它监狱不同,只关押九卿,郡守一级的两千石高官,普通百姓和底层官员被抓会交给三法司,经过三法司的审理或许还能平冤昭雪,但是在诏狱却只有酷刑,文武百官把诏狱视为地狱,被抓进去的人极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诏狱的建筑也与其它地方不同,四周是两丈高的青砖围墙,比城墙还要坚固。监狱大门与围墙连在一起,大门上方有一只石雕的兽首,大门如同兽首的血盆大嘴,门额上写着“诏狱”两个金漆大字,大门两各站在两名身穿皂衣,手握腰刀的看守。
看守见是镇抚使大人来,急忙仰头向门楼上大声喊叫:“镇抚使罗大人到!”
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缓缓开启,大门只能里面打开,两名缇骑护卫着罗杲向大门里面走去。
唐婉儿向敞开的狱门里面望了一眼,心想这里面堪比龙潭虎穴,一旦出点差错就别想出来了,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阴森森的大门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