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袁斌和弦子跟在唐婉儿身后一起往诏狱里面走。
弦子靠近袁斌,压低声音说:“王梓骞抓起来不到一个时辰,而且只有咱们镇抚司的几个人知道此事,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袁斌快步往前走着,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你说她会不会是写匿名信的人?”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弦子有些生气了。
“本来就是不知道。”袁斌依旧一个腔调。
“你这人真是无趣。”
弦子扔下一句话,气呼呼地追上前面的人。
监狱大门后面是一处空旷的庭院,院内光秃秃的看不见一丝绿色,青砖铺地,三面也是青砖建筑,有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正对面建筑上有个开口,是通往里面牢房的入口,两个身穿公服的狱官从栅栏门里跑出来,急匆匆来到罗杲面前跪地顿首。
身穿青色公服的廷尉边顿首边说:“下官不知罗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罗杲看着俩人说:“都起来吧,王梓骞关在什么地方?”
廷尉站起身,双手抱拳说:“回禀大人,王梓骞关押在刑房里,等候大人处置。”
罗杲瞥了唐婉儿一眼,“带这位姑娘去见见王梓骞。”
廷尉答应一声是,然后抬手向唐婉儿做出请的姿势:“姑娘请。”
唐婉儿跟随廷尉向牢房入口走去,袁斌和弦子相互看了一眼,弦子随即跟了过去。
(2)
光线昏暗的刑房内,阴森恐怖,青石墙壁上挂满各种刑具,皮鞭、镣铐、夹棍、老虎钳,有些刑具上血迹斑斑。
王梓骞上身只穿了件斜襟的白凌衣,双手被捆绑在沾满厚厚血迹的木桩上,不过身上还很干净,看样子还没经历严刑拷打。
按照规定他是没资格关押在诏狱的,因为是北镇抚司的人,当然不能交给三法司审理,只能破格关在这里,算是享受特殊待遇了。
王梓骞的养父在打行做事,也就是镖师,自小跟随养父行走江湖,练就一身不错的功夫,碰巧镇抚司招缇骑,就报名参加了招聘,经过选拔,如愿以偿做了缇骑,没想到还没拿到锦衣卫腰牌就被抓进诏狱,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被抓的。
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虽然是在死牢里,王梓骞的脸上却没有恐惧表情,好像捆绑着的不是他,瞥了一眼坐在屋子一角的俩狱卒。
这俩狱卒长相跟一对说相声的差不多,一胖一瘦,瘦的叫李丁,胖的叫赵宝禄,俩人喝着小酒,懒得理睬王梓骞。
李丁端着碗喝了一口,看着桌上的几个见底的碟子,只剩些花生米和烧鸡架,叹了一口气,“也没像样的下酒菜,喝着也没劲。”
赵宝禄瞥了一眼王梓骞,咧嘴一笑,“等会给他开膛破肚了,不就有了。”
王梓骞对狱卒的话充耳不闻,好像不是说自己,笑嘻嘻地说:“两位大哥,别光自己喝啊,给兄弟也来口。”
赵宝禄没好气地说:“等会罗大人来了,你小子就去阎王爷那报到了,还他娘的想喝口。”
“死之前不是都有顿断头饭吗,到我这啥也没有,来口酒总可以吧。”
李丁端起酒碗走到王梓骞面前,喂给王梓骞喝,“虽说进了诏狱很少有活着出去的,可是像你刚进来就要死的还真不多,你犯了啥事?”
王梓骞一口气把酒喝完,心满意足地喘了一口气,“俺也不知道犯了啥事,刚到镇抚司做缇骑就被抓来这里。”
“能进诏狱的至少也得是五品以上大员,你小子是个没品的校尉,那肯定是犯的事不小……”
李丁的话被身后的开门声打断,回头一看,说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走进刑房里。
三个男人顿时感觉眼前一亮,仿佛一道亮光照进阴暗的屋里,死气沉沉的刑房顿时有了一丝生息,三个人都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唐婉儿。
唐婉儿径直走到王梓骞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扭头对李丁和赵宝禄说:“麻烦两位差爷去外面等一下。”
俩人看到廷尉和弦子站在牢门外,随即一声不吭地走出去。
王梓骞看着唐婉儿咧嘴一笑,“有此佳人为我送行,死而无憾了。”
“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贫嘴。”唐婉儿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都要死了还不能说说了。”
唐婉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轻声问:“你叫王梓骞?”
“是,如假包换。”王梓骞感到有些意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你父亲叫王兆祥,是在打行做事。”
“是!”王梓骞一头雾水,愣愣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我是来救你的。”唐婉儿平静地说。
“救我!怎么救?”王梓骞的心里满是猜疑,事情变化太快,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唐婉儿靠近王梓骞的耳边低声说:“无论罗大人让你做什么只管答应就行。”
“好香啊。”
王梓骞忽然问到一股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气,体内荷尔蒙暴发,有些意醉神迷,情不自禁地深吸一口气,眯着眼,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