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砚噙着笑,慢悠悠道:“也许呢。你自己想。”
苏潼有些高兴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趟徐州之行还算值得。”
起码也让她感觉没那么憋屈了。
“假如真在徐州发现盐矿,降低盐税的事就有望在今年落实。待秋末一到,横郡的盐湖也开始产盐。盐田的产盐量也提高了,明年年初,百姓就有望家家户户都吃得起盐。”
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苏潼穿越这个时代以来,最挂心的一件事。
但一转念,她又怀疑道:“如果你得到的消息可靠,魏氏那些人怎么会肯?”
齐子砚故作神秘道:“也许,他们得到的消息,跟我所知道的不一样?”
苏潼:“……”
心里莫名对这个温润儒雅的男人有几分震动。
别看他不参政不入朝,可身为皇子,身为经商奇才;在人脉与情报网方面,他比别人强太多了。
然而到启程这天,苏潼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司徒烨。
齐银樱也想与她同行,被她非常坚决地拒绝了。
不管齐银樱对她现在是什么态度与心理,她都不在乎也不想理会。
苏潼出了城,马车已经过了十里亭,身后才渐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过了一会,司徒烨一骑白马当先,在马车前拦下苏潼。
“你来了?”苏潼忐忑的心情在见到他时生出几分欢喜;然而对上他目光,她脸上笑容淡了下来。
“抱歉,我不能陪你一起去徐州。”司徒烨歉然道,“我祖父突然犯病。”
“病情很急,来势又凶猛,我……”
可以说,司徒烨成长过程中,他祖父是陪伴他最多的人。
在他心里,等于也是最亲的亲人。
苏潼微微怔了怔,随即掩下心头失落,淡淡地牵唇笑了笑:“没关系。”
“你不能如约前来,我本来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现在你来了,我知道你安好就行;别的都不重要。”
“既然你祖父需要你,那你就留在京城好好陪着他照顾他。”
司徒烨并没说他祖父得了什么病,苏潼也不会多问。
满京城大夫那么多,医术好的大有人在。
“苏潼,我——”
“你不用感到抱歉,真的。”苏潼见他神情苦涩且透着不安,含笑反过来安慰他,“我是奉旨出行,就跟公费旅行一样。”
“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更不用想别的,你只需要好好待在京城照顾你祖父就行。”
“我解决了事情,自然就会从徐州回来。”
司徒烨想了想,道:“那你早日回来。”
但一说完,他又后悔:“还是别为了急着回来太过劳累,像你说的,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到时我祖父病情稳定,我能脱开身的话,我再去徐州找你。”
“你自己坐一辆马车,”司徒烨往队伍某一角瞟了瞟,压低声音道,“坐得舒适一些。还有,记得平时别让天冬离开你身边。”
这家伙,醋桶随身携带呢。
苏潼当不知他在防着齐子砚。
她压下心头失落与不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苏潼挥了挥手,“再见。”
司徒烨勒马停在路边,目送马车走出视线,他才调头回城。
苏潼坐着马车往徐州而去,她不急着赶路,一路走走停停还真颇有几分出门旅行的架势。
齐银樱忍不住催促了几次:“郡主,能不能快点走?我担心景儿在他们手里会吃苦。”
苏潼淡淡道:“你不是觉得景儿跟着他父亲好吗?”
“那些扣着景儿的也是魏氏一族的人;再说,他父亲也在徐州;自然会让人好好关照景儿,你担心什么。”
齐银樱迟疑道:“可是,景儿他从来……”
“皇姑姑,没什么可是不可是。”齐子砚心里同样对她感到失望与不满,“魏氏族人是求着舞阳郡主去徐州给他们孩子看病。在他们的孩子病好之前,他们都会好好对待景儿。”
“你与其在这瞎担心,不如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做才不会重蹈覆辙。”
“要是再有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可没有第二个舞阳郡主会出面去帮你救人。”
一再被齐子砚奚落,又遭遇苏潼冷脸之后;齐银樱终于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催促。
至于魏氏其他人,再心高气傲也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这时候不能惹苏潼不快,自然不会到苏潼与齐子砚跟前自讨没趣。
就这样走走停停,苏潼从京城出发到徐州,约莫走了半个月时间。
魏氏的人想安排苏潼与齐子砚住进大宅。
被苏潼一口拒绝。
还连讽带嘲道:“魏氏大宅虽好,但我住得害怕,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会被人扣留住。”
“在外面住客栈,我觉得挺好。起码舒心,能睡个安稳觉。”
“更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一不小心无意中得罪了谁,睡梦中变成尸首。”
苏潼与齐子砚不住魏氏大宅,齐银樱的行为却让她大跌眼镜。
齐银樱都不带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