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淡淡道:“随时奉陪。”
“但是现在,请你们立即离开。别在这妨碍我看赛龙舟。”
他回头还得将详细好好给苏潼描述,这对祖孙再在这搅局,龙舟赛都要结束了。
韦老太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你真是——”
司徒烨皱了皱眉,听到河面上随着一声哨声,龙舟赛结束了。
他垂着眼眸,连看也懒得再她们一眼,面无表情转身走下楼。
韦欣渝捂着脸颊,忍不住低低哭出声来。
“祖母,他、他……这可怎么办?”
韦老太太沉着脸,盯着他背影渐渐消失,哑声道:“他天生就是骄骄之子,你想要嫁给他,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不容易,不代表就不能成事。”
司徒烨进宫去了。
这时候,苏潼还在御书房苦逼地奋笔疾书。
“……童试,由最初级的地方县府郡考试,通过两次府试合格者,即成为童生。”
“童生之后是乡试,又称为大比、秋闱,可设每三年一次。乡试录取举人名额由中央规定下达,各州府郡按人口数量定额分别为数十名到一百数十名不等,举人第一名称为解元。”
“会试:乡试后次年春季可定于京城由礼部主持开考,又称春闱、礼闱。会试同设三场,考试的内容与乡试一样,录取名额按实际情况而定。会试的第一名称会元。”
“殿试:作为科举考试的最后一级考试,适合在会试后一个月举行。殿试内容试时务策一道,试题可由数位朝中重臣预拟数种,临时呈皇帝圈定。”
“殿试一律不黜落任何考生,只按成绩重新排定名次。状元、榜眼、探花等前三名列为一甲,算是进士及第;第二甲若干人,算是进士出身;第三甲又若干名,算是同进士出身。”
“殿试之后,天子可特别给新进士设宴。新进士和殿试官员在礼部享受御赐恩荣宴这一荣耀。”
“宴后开始陆续进入封官任用阶段。前三甲可直接授官,其余人等可放在显贵清闲的部门先学习考察数月,再次考试后,看各人表现开始择优安排任用。”
苏潼写到历史上已经比较完善的科举制度,揉了揉手腕,坐在一旁歇了一会。
皇帝与几位心腹大臣,就在不远处嘀嘀咕咕商议。
她写一点,皇帝拿走一点。
然后左讨论,右讨论;商量哪条策略现在可以开始实施,哪条需要稍微押后等等。
皇帝与几位大臣商量得热火朝天,他们是热血沸腾,激动澎湃;没有人觉得饿,也没人觉得渴。
但是,苏潼却觉得让她站着写两个时辰的毛笔字,简直等于要了她大半条小命。
又累又饿又渴。
苏潼忍不了了。
她瞟了眼激动热烈的皇帝与大臣们,对旁边的小内侍轻声道:“小公公,能给我倒杯茶不?”
小内侍愣了愣,“请县主稍等,奴才这就给你倒茶。”
他虽然不懂陛下与大臣们在商量什么,但他知道,今天这位舞阳县主可是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把她侍候好,他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皇帝亲自过来拿她的手稿,然后看到她竟然停下来喝茶。
“写完了?”他皱着眉头,威严的眼睛透着厉光,“都拿给朕吧。”
苏潼笑了笑,“陛下,想要马儿跑,就要给它吃草。”
“我再不歇一下,这手都写废了,后面连握笔都成问题。”
“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接着写。”
皇帝:“……”
他们所有人都没记得喝上一口茶,她倒是不客气,在这使唤上了。
皇帝笑骂:“赶紧写。”
苏潼揉揉手腕,认命地继续抓笔奋斗。
“为了保障考试的公平性,在考生交卷后,当场由相关官员对所有试卷集中进行弥封。”
“所谓弥封就是将试卷上的考生姓名、籍贯等记录封贴起来,此举又叫做糊名。”
“不过,试卷弥封后,仍有考官可能凭借平日熟悉的笔迹而认出考生。此外,就可借助设置誊录院将这项弊端也清除掉。”
“誊录院的作用,就是将殿试卷子集中后统一派专人抄录,然后送由考官审阅。”
苏潼列陈历史上种种改革完善过后的科举制度,写到后面,真是酸得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足足站了六个时辰,才洋洋洒洒完成这项艰巨的时代搬运工的大工程。
苏潼写完最后一个字,随即头一歪瘫坐在旁边,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小内侍倒是机灵,除了她第一次出声让他倒茶水外,后面又主动给她添了几次。
但是,光喝水不顶用。
它填不饱肚子。
苏潼且饿既困,还累得跟条狗一样。
“陛下,已经写完了,我可以先出宫回府吗?”苏潼眼皮半垂,困得有气无力。
“还不行。”皇帝铁面无情道,“一会,大家可能还有问题要问你。”
“你得随时在这候着。”
苏潼:“……”
那她得在这陪他们熬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