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夫人,夫人——”
张邯茵跪在云依身旁,握起她冰冷如霜的手。张邯茵一遍遍想要唤回云依的意识。
可无论怎样都是无济于事,张邯茵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她脱下身上的斗篷,盖在了云依身上,想让她暖和些。
“我去叫人,您一定再等等我。”张邯茵慌忙起身,顾不上自己衣裙单薄,冲进雨中向倦春芳奔去。
张邯茵找到云依不是巧合,她是在徐柳南的枕头边发现了,那张被揉皱了的纸条。
起初,她想当做没看见。后来,却又因为这场雨变得在意。就这么,在踟蹰之中,时间一点点流逝。左右等不到云依归来的张邯茵,还是决定叫人去寻。
可当她瞧见平英时,又改变了主意。纸条私密,她怕云依不想节外生枝,就打算去那看一眼状况再说。就这样张邯茵提伞,去了赴东南。
大雨滂沱,雨雾升腾浮天阔。赴东南到倦春芳的路并不远,张邯茵却一直怪自己太慢。
方用手挡去眉间的雨,一抬眼,她便撞进了身墨色长袍。伞中那张凝重的脸,在看清撞人者是张邯茵后,温润起来,只听徐获开口叫了声:“阿茵。”
“徐获,你快跟我来。”张邯茵瞧见徐获,就像是看见了光。她二话不说,拽起徐获的手臂,欲往赴东南。
“发生了什么事?”徐获跟在张邯茵身后,他手中的伞,下意识向她的头顶偏去。
张邯茵满心只想着云依的安危,眼下根本无法开口跟他作解。徐获想要问清,便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张邯茵回眸,徐获从她六神无主的眼神中,读到了慌张。于是,徐获抓起她的手臂,再次问道:“阿茵,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救救夫人。徐获,请你救救夫人。夫人在赴东南,若是再晚些就来不及了。”张邯茵想到云依还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就止不住的害怕。
生死离别,尽管已看了许多遍。可她还是一样畏惧。
徐获听后,没有一丝惊讶。他镇静如常,只见他将纸伞塞进张邯茵手中,说道:“你先回倦春芳,通知人去请大夫。云依那边,就交给我。”
“阿茵,你听明白了吗?”徐获瞧她没反应,便又做了提醒。张邯茵终于重新振作,郑重应了声:“好。”
小花园的岔路分道,张邯茵与徐获默契转身,没入茫茫。
张邯茵先到了倦春芳,她用力推开前屋的门,平英与平华瞧见张邯茵这副狼狈样,十分惊讶。
“张姨娘,您这是?”平英站起身,望着浑身湿漉的张邯茵,不知如何是好。
“平英,快去请大夫。夫人出事了,将军已经去了赴东南。”张邯茵情绪激动地看着屋内两个无动于衷的人,终于忍不住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快啊——”
“好,好!”平英终于有了反应,动身就往屋外去。可一旁的平华,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叫住了平英:“等等。”
张邯茵诧异道:“你做什么?”
“张姨娘,说的这些。我们凭什么相信?张姨娘是如何知道夫人出了事?还是说,这些都是张姨娘你的图谋?”平华句句逼迫,她毫无理由的怀疑,全都来自她对张邯茵的心虚。
张邯茵怒不可竭,上前一掌拍在桌案上,她盯着平华的双目回道:“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我现在以将军的命令,命令你们去请大夫。孙大夫也好,许大夫也罢。一刻钟之后,我要见到人。不若,你就别想好过。”
平华想要起身反抗,却被张邯茵一掌按下。她有力的掌心,将平华的肩膀紧握。束缚住平华,张邯茵回头朝平英说了句:“平英,你的时间不多,可要抓紧。”
平英其实是相信张邯茵的,所以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平英立刻离开前屋,出了倦春芳。
赴东南那边。徐获在廊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云依。这时候,云依已经认不得他了。
伸手抱起云依,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徐获有种不好的预感。数年夫妻,虽是有名无实,装模作样。可云依毕竟是徐获第一个,亲自迎娶进门的女人。
如果云依真的死了,徐获觉得自己应是会感到惋惜。却也仅止于此。
云依盖着张邯茵留下的斗篷,靠在徐获怀里,她此刻,就好像沉沉睡去。只是,谁也不知,她的这场梦,会做上多久。又或者,这一梦将是永恒。
雨势渐弱,徐获抱着云依一刻不曾耽搁。踏进倦春芳的门,他高声道了句:“来人——”
张邯茵在前屋与平华对坐,一刻不离的看着她。听见徐获的声音后,张邯茵起身快步走向屋外。
平华见状,立马跟出了屋。直到瞧见徐获怀中抱着的云依,她才总算是相信了张邯茵。她慌忙开口:“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徐获并未理会,他抱着云依边往主屋去,边朝张邯茵开口道:“大夫,去请了吗?”
“平英去了,应该快到了。”说着张邯茵帮徐获推了屋门。
进到屋内,徐获才将云依放在榻上,平英就领着孙籍匆匆赶来。
“将军,请在下为夫人医治。”将药箱搁下,徐获腾出地方给孙籍。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