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半生,就会觉得天命不公,可当想到死的是陈智时,她便又觉得因果有报。
关于她们的恩怨,曹生娇也是从陈慧与陈智,往昔的争吵中拼凑出了真相。
少时,陈智为攀富贵,暗通私会当时的新科状元曹谓安。本梦想做状元夫人的陈智,却在半年后,收到了怀安长公主下嫁的诏书。眼见梦碎,陈智毅然断绝了与曹谓安的来往。
不想,曹谓安耿耿于怀。醉酒到陈家闹事,巧了陈智不在,他便误将陈慧当做了陈智。与其发生了错误的一夜。清醒后的曹谓安,瞧见陈慧受辱悬梁,慌得去救。
正碰上陈智回来,才终于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性子胆小怯懦的陈慧,不似陈智泼辣刚强。仍是一心寻死,陈智既想保住陈慧,又起了私心,她本不愿做妾受人管制,但又放不下曹谓安的权势。
于是,陈智开始撺掇着,让曹谓安纳陈慧为妾。如此,自己仍不会丢了这份富贵。所以就这么陈慧糊里糊涂,在长公主下嫁后的第二年,进了曹府。
一晃这二十年苦熬。
陈智张狂成性,总假借陈慧名义,明里暗里与曹谓安私通。曹谓安偶然宠幸陈慧,陈智也定要在房中闹个天翻地覆。在曹家的这份屈辱,就是陈慧一生难以言说的痛。
曹生娇想到这儿,忽的笑了,苦涩蔓延开来。她深深吐了口气,说道:“请将军一定帮我。”
徐获心中自有判断,他没有作答。转过身,将手肘抵在了阑干。
曹生娇垂了眸,抬脚离开。
廊榭外,婆娑树影斑驳上她的脸颊,平静的池面,轻易被落叶打破。她了道句:“回漪澜斋。”
曹生娇回到漪澜斋,就与芍春进到屋内将门紧闭。
荷夏站在前屋的窗户跟,紧盯着漪澜斋里的动静。她察觉最近曹生娇与芍春,交往过近。要知道往前,她二人可是谁也看不上谁。
环顾四周,荷夏没有发现菊秋的身影。便大胆朝屋门走去。慢慢靠近,她侧身立在了门前。
“想办法将东西下进倦春芳的饭菜里,我知道你的本事,你做得到——”曹生娇的话,传进荷夏的耳中。她一惊,却站在原地没动。她还想听听,这二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屋内芍春开了口:“您是想取而代之?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
芍春话落,一阵尖锐的笑声传开,只听曹生娇说了句:“她那破身子,到时也不过是旧疾复发,一命归阴。”
偷听至此,荷夏以将事情明晰。她知道得尽快将事禀报给云忠君,不然等到曹生娇真的下了手,一切都为时已晚。可她刚想转身离开,漪澜斋的门就打了开。
荷夏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芍春劈下的一掌击晕。倒在了廊下。
“把人带走。”曹生娇从屋内走出来,傲然漠视。这一切都是她的预谋。
眼前,芍春将地上的荷夏托起。
曹生娇一转眼,瞧见菊秋愣在院门口,她手中纱灯,随风摇了两三下。望着菊秋,曹生娇将纤长指尖抵上唇峰,蓦然笑起,道了声:“嘘——”
菊秋立刻心领神会,她毕竟是陈姨娘亲自给曹生娇挑的陪嫁,这院中应是无人能比她更顺从于曹生娇。她颔首转了身,伸手握住半开的院门,将其缓缓合上。
终于,木栓下落,命路将定。
此间晚风忽起,晌午的那场雪,早就消失了所有痕迹。就好似从未来过。曹生娇任由风,撩拨起她的衣裙。
廊下的她,虽在夜色里沉默,却又好像说了很多。只看她那双媚眼,已然生出许多恶果来。
“菊秋,过来帮忙。”芍春唤了菊秋帮忙。菊秋将门关好,便朝廊下走去。同芍春合力把荷夏抬进库房后,她识相地退了出去。
库房外,看见曹生娇欲言又止,菊秋就先开了口:“奴什么都不会说,也什么都不会问。您放心。但奴只多说一句,您做的事,可千万别叫陈姨娘担心。”
“阿娘,她”曹生娇本想将曹家的事告诉她,可想了想却只应了声:“好。”
菊秋不再多言,俯身告退。曹生娇也转了身,往库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