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半身鲜血的严月娇带着释然的笑意缓缓消散, 楚云梨对此并不意外。
相比起报复陈家,严月娇更在乎自己的爹娘,想让他们颐养天年。
打开玉珏, 严月娇的怨气:500
善值:536800+2000
楚云梨耳边很是嘈杂,有人吆喝, 有人高声说笑,也有人喊着便宜点便宜点。
她手中挂着一个篮子,闻着就很香, 垂眸一瞧, 只见里面装着酱肉, 看着色泽也不错。一愣神间,有个妇人挤了过来,着一身细布, 手朝着酱肉就要戳下去。
吃食这样的东西,可不能让人随便碰。几乎是下意识的, 楚云梨拎着篮子的胳膊一让:“别碰!”
妇人也不恼:“你倒是切一点给我尝尝呀,都不知道好不好吃, 怎么买嘛!”
楚云梨还没有接话, 边上一个小姑娘出声:“大娘,我家的酱肉在这城里卖了好几年,味道要是不好,生意早做不下去了。那边就是我家的客栈,里面最出名的就是酱肉, 你一打听就知道。”
“帮我切点。”楚云梨将篮子递给小姑娘:“你来。”
小姑娘大概干惯了这种活, 也不觉得意外,顺手接过来放在台阶上,用专门的小刀挑开剩下的布:“大娘要肥的还是瘦的?”
当下的人缺油水, 妇人想也不想就道:“肥的!”
小姑娘点头:“要点儿瘦的吧,瘦的入味。保管您吃了还想吃。”
楚云梨看她如鱼得水,朝着一条小巷子走了进去,方才她看见了,有男人出来时还在整理衣摆,这里面应该有茅房。
此时天还没亮,周围一片朦胧。这里应该是个菜市,楚云梨当然不会去茅房……街上挤挤攘攘,那么多人只得一处茅厕,想想就知道那个味道。
楚云梨绕到了一处偏僻的矮墙下,闭上了眼睛。
原身张六娘,出身蒲城,家住外城,父亲是个厨子,靠着给人炒菜赚工钱养家。
别看只是个厨子,好歹是有手艺的,比那些打短工的人可强多了。至少,凭着他一人就能赚钱养家糊口。母亲何氏,平时在家洗洗涮涮,带几个孩子,偶尔酒楼那时候去搭把手,赚点工钱补贴家用。但又不能长干,一来是家里孩子多,她撂不开手,二来,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其实有些伤着了身子,一两天还行,天天在酒楼劳累,她熬不过去,赚的工钱还不够买药吃。
张六娘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家里孩子多了,双亲根本就顾不上,都是大的拉扯小的。
张父手艺不错,在酒楼做了多年,有些老客会邀他一起喝酒,他自己又是个豁达之人,认识了不少人。
张六娘的婚事就是他定下来的。
说起张六娘的男人,那就说来话长了。
此人姓范,家住郊外的村里,爹死娘瞎,反正家里特别穷,为了饱肚子,他那时候没少在村里霍霍,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姑娘愿意嫁的。如果张父那时候遇见,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人是会变的,范继良本来也以为自己就这么混一辈子,在他十七岁那年,他去城里时,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隔壁村的混混,两人一拍即合。他跟着去了混混家做客,然后看上了混混家隔壁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长得好,又是个乖巧的,范继良是个有心人,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
范继良知道自己这副模样,人家的爹娘肯定看不上,便将姑娘直接带回了自己家,然后两人在简陋的屋子里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娘!”
楚云梨被喊醒,走出了矮墙,一眼就看见篮子已经空了。
面前这姑娘是张六娘的大女儿范玉珠,今年十一,长得如花似玉,特别懂事。
“娘,刚好有个村里来的家里有喜,我便宜了一文,全部卖给他了。我们一宿没睡,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
歇是不可能歇的。
张六娘夫妻俩开着一间客栈,客栈是上下两层,底下一层是大通铺,每晚借宿的人至少都有二三十,多的时候可以上百。那些人都是要吃饭的,除了少部分人舍得吃荤菜和酱肉,大部分的人都是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们住一晚,也才五文钱,遇上没人住的时候,三文也行。张六娘为了多赚点银子,一般会做出一些味道不错又便宜的饭菜,还会给他们准备干粮……总之,赚的就是一份辛苦钱。
昨晚借宿的人有六十多,还不算楼上的客人。楚云梨来了之后,事还是要办的,道:“买些菜回去。”
范玉珠也不意外,道:“我问过了,周大娘那里的青菜一文一堆,我瞅着还不错,已经定了些,您去瞧瞧,要是可以的话,咱们再拿上肉就能回家了。”
这姑娘跟着张六娘做生意不是一两天,楚云梨看过后,很快就带着她走出了热闹的街道。
范家客栈离菜市有四五里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母女俩到地方时,天还没有全亮。
一进门,就看见了范继良从茅房里出来,一边在整理腰带。楚云梨皱了皱眉,提醒道:“闺女还在呢,你倒是注意着点儿。”
范继良摆摆手:“快把饭给做了!客人都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