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以为李淮南怎么着也能得个丙等,没想到沦为末流,无奈道,“你爷爷倒是很严厉。”
李淮南傻笑着,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还替自己的爷爷说话,“爷爷是酒坊的当家人,不严厉些怎么能服众,平时他还是很疼我的,我和晓蕊成亲第二天敬茶的时候,就数他给的红包最大,五十两的银票,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李淮南在镖局当趟子手的工钱不低,可领到手的也是散碎银子,凑不成一整张银票。五十两,够普通人家生活好些年了,也难怪他乐不可支。
“傻乐什么,爹娘不是都说了,平时花用就用咱们俩的月钱,这钱得攒着,以后关键时候能派的上用场。”林晓蕊见自己的夫君喜滋滋的傻样,笑着调侃他,“锦绣表姐的花锦记一个月流水怕是好几百两银子呢,快收起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叫人家笑话。”
“有钱是好事儿。”李平川作为酒坊当家人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手里头的积蓄自然不少,作为家里仅次于李老太爷的长辈,给自己最疼爱的亲孙子和孙媳妇的红包,当然不会抠抠搜搜。
苏锦绣笑着,又问她,“你们俩都在酒坊领工钱?”
“嗯。”林晓蕊点头,“我想跟着学学手艺,往后也能帮上忙。”
即便这小两口都在酒坊干活,可他们每个月的工钱加起来都比不上李淮南以前在镖局时一个月的。
林晓蕊对此丝毫都不介意,甚至主动说,“淮南回酒坊干活,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以前我爹每次出门走镖,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遇上什么事儿,和淮南在一起之后,这担心就变成了两份,无论他们谁出去,我都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镖局有了好些年轻的镖师和趟子手,我爹也只管着教徒弟,如今淮南也不走镖了,我就把心放肚子里了,哪怕是钱赚得少些也无妨,只要人安安稳稳的。”
眼前的林晓蕊不过十六岁,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后世哪怕是成年人都未必能明白的大道理,让苏锦绣颇有些刮目相看。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她总能感受到两个真正相爱的人是什么模样。
她与赵含章都太独了,从来都不肯为对方改变自己的心意和决定,所以啊,才会走到末路穷途之境地。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了赵含章,苏锦绣在心底轻轻叹息,随即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和面前如胶似漆的小两口说,“你们回去问问李爷爷和姑丈,看他们想不想把小麦饮卖到云州城去?”
啤酒在大安朝也算得上新奇,要是能够通过郑家的路子推广到各州各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有办法?”李淮南现如今也算是知道自家表姐的厉害了,立刻便激动起来。
林晓蕊笑,倒是十分清醒地说,“锦绣姐若是没法子,就不会提说这事儿了。”
苏锦绣如今与郑家合作,在李淮南成亲之前已经将飞速收集整理出来的第一批货物交由葛大力的船运送到了云州城,郑老爷倒是没急着开店,反而将消息放了出去,说是要在各府各县找代理商,顺便还把苏锦绣当初告诉他的代理商模式又讲解了一遍。不得不说,郑家的生意对大多数人都十分具有诱惑力,苏锦绣昨天刚刚收到云州城来的信,已经有很多人闻讯找到了郑老爷指明了要买花锦记的背包。
背包如此,啤酒自然也能复制这样的路子。
苏锦绣简要地将自己与郑家的合作说了说,道:“葛叔的船如今来往平川与云州十分频繁,若是姑丈他们愿意,你便跟我说一声,等下回葛叔的船来拉货时,我让他先捎上两坛子酒给郑老爷尝尝,若是他们觉得好,具体的再细谈。”
李淮南应了,恨不能立刻回家告诉爹娘和爷爷这个好消息。还是林晓蕊说了几句,才按捺住心中的急切,问,“姐,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我一并都转达给我爹他们。”
“我也就是牵个线,跟咱们上次去天香楼卖酒一样,黄掌柜和郑老爷固然会看我的面子,但真正能让他们花钱的,还得是自家的东西质量过硬。”
“这你放心,咱们家的酒,喝过就没有说不好的。”李淮南对自家酒坊酒的品质还是很有自信的,“表姐不是也喝过吗?你觉着呢?”
苏锦绣瞥了一眼被放置在桌案上的两坛子酒,想起自己每次喝醉总要干些丢人事儿,脸红着转移话题,“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卖东西也是一样。云州城这样地方,打散酒的人少,几乎都是买上一坛子,不管是自己喝还是用来待客,温上一壶热酒,端到桌上体面得紧。所以不止在啤酒,就是其他的烧酒,也得有好的酒坛子做包装。另外便是规格了,大酒坛小酒坛,都做上一些,这样有人想买酒,就不会因为份量的多少而放弃了。”
李淮南把她说的话一一记下,回家后一字不漏地传给了李平川和李老七父子俩。
兴许是天香楼的生意带来的稳定,又或是酿出小麦饮让酒坊的生意愈发红火,李老七很是信服妻子娘家的这个侄女,虽说论亲戚关系他是长辈,可要是论起做生意的手段来,李老七承认自己是不如苏锦绣的。
所以,当李平川询问他的意见时,他立刻表示这是个机会,必须得去试试。
“爹,你想,咱们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