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公子一出现,众人的视线就或多或少地投向了他,也不怨众人敏感,他那一身上好的绀青色长袍和一张好看得辨不清性别的脸实在是惹眼。
一身紫衣的凤祈衣也将目光投向了这绀青色长袍的男子。
这人虽长了一副阴柔好看的相貌,可周身的气度却不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公子哥,尤其.......,这般想着,他忽然对这人生出几分兴趣来,本欲走的念头压下,又重新在位置上坐好,让那老汉给自己再续了一碗茶。
随行的持剑年轻人不用想,自然是墨竹了,见自家殿下刚刚还着急着赶路,现在却又坐的稳稳当当的了,墨竹心中不由迷惑,然而眼下人杂却又不好多问。
“这位公子,可是赶往思崖山么?”这绀青色长袍的男子刚好坐在他的邻桌,对方刚落座不久,凤祈衣便主动开口与之交谈。
绀青色长袍的男子扭头看向发声处,待看清了凤祈衣的相貌,眼中不由闪过意外。停了一秒,却是笑了起来,“听闻思崖山仙草将熟,天下人奔赴前往,看来兄台也是其中一员了。”言语之间竟是颇为平易近人。
凤祈衣笑了笑,“有所求取,便只好尽力试上一试了。”
“那在下便预先祝兄台能够得偿所愿了。”这绀青色长袍的男子冲他拱了拱手。
“多谢阁下的吉言。”凤祈衣笑着道,却是刚巧看到了这男子的侍从端着茶朝后面的马车处走去,眼中不由意外,“公子这车上可还坐着人?如何不一同下来喝碗茶吹吹风?”
绀青色长袍的男子一声轻笑,不知为什么,凤祈衣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似乎别有意味,凤祈衣心里没来由觉得古怪,却是来不及多想,便听这绀青色长袍的男子解释道:“是我那贪玩的小弟罢了,前两日染了风寒,这两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赖在车上不肯下来呢。”
“原来是这样。”眼睛不经意一瞥,却正巧瞥见侍从掀开了车帘,露出了车内的半个身形。
凤祈衣的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整个人身形一震。
“这位兄台,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绀青色长袍的男子见他神色有异,一脸不解地问了句。
凤祈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没什么,不过偶然瞥到了令弟,觉得他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有些相似罢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仍看向那马车处,似乎想将马车里的人的长相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站在一旁的中年管家一直没说话,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挪了下位置,刚巧挡住了凤祈衣的视线。而那车帘也已经放了下来,将车内人的身形尽数遮了去。无奈,凤祈衣只得收回目光,只是刚才惊鸿一瞥到的马车内的红色衣摆却像是印在了他脑海里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绀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很快掩饰了下去,然后玩笑道:“兄台这模样倒不像是将我这小弟认成了一般的朋友啊。”
凤祈衣被说得心中一囧,却也不否认,反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心中微微一动,“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阁下,可否让我见一见令弟?”
“这.......恐怕不太方便。”一直言语平易近人的绀青色长袍男子却是面露为难之色。“我那小弟他.........”绀青色长袍的男子话说了一般却是不再说下去了,明显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对方这幅样子,凤祈衣便是心中如何想看看他那小弟的模样,却也不能再提出什么请求了,歉意的拱了拱手,“不想触及了阁下的忌讳,是我失礼了。”
绀青色长袍的男子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又笑着道:“一碗茶也喝完了,这位兄台,我们该走了,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两辆宽大的马车便又如来时那般快速且平稳地驶向远方,马车后扬起阵阵尘土。
凤祈衣坐在茶棚内,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目光却有些深。
“二公子?二公子?”墨竹叫了他两声,凤祈衣才回过了神。“二公子,刚才那两辆马车上的人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凤祈衣自嘲一笑,“应当是我想多了。”
那少年即便真有什么秘密,但到底还是入京的质子,此时应当待在苍耀的上京,又如何能跑到如此之远的临凤来。
然而,“传消息给暗中的人,留意一下那两辆马车。”
却说那两辆马车,在道路上疾驰了一个下午后,终于在暮色降临时抵达了附近一个小镇的客栈。
在管家和侍从准备好一切后,那绀青色长袍的男子下了车,而那因“偶感风寒”赖在车上的小弟也终于下了车,露出了面貌。
是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五官生得精致秀美,一双眼睛尤为传神,线条婉转流畅,看着你的时候,便如莹莹墨玉一般。
少年下车的时候,是那绀青色长袍的男子将他抱下来的,对上男子一张雌雄莫辨笑意盈盈的脸,少年的脸色却是有些冷。
“几位客官这边请。”
绀青色长袍的男子便抱着那少年走向了一张桌子,将他放到了一个座位上。
伙计瞧着这两人古怪,但天下大了去了,什么客人没有,这样想着他便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