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嘹亮的鹰隼鸣叫划破宁静的山水,眨眼间,灰色的鹰隼已落在竹窗前,脑袋转动,一双锐利的鹰眼打量着屋里的人。
黑衣男子走过去,将那鹰隼抱起,从它的翅膀下摸出一方叠好的薄帛。
“哪里的信?”藤桌前的青衣男子转过了头。
“是京城里来的。”黑衣男子一边说了一声,一边将那信打开,谁知,刚看了几行,猝不及防,瞳孔不由一缩,脸色大变。
共事这么久,萧翦还是第一次看到青林的脸上出现这么强烈的情绪,不禁意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信上说了什么?”
“是主子。”青林的眉头紧皱,眼中沉凝,“六天前,主子被寂无痕绑走,不知所踪。”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不由有些沉重。
“什么!”坐着的人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似是意识到事情还未明朗而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激动,又问道:“信上还说了什么?”
“信是雪公子让人送的,说他已经带着人去救主子了,京城有唤若唤衣,王府中有凌羽,暗一已经赶回总阁掌管事务,叫我们不必操心,务必完成主子吩咐下的任务。”
闻言,萧翦坐在那里沉默着。
信,是由阁内特有的鹰隼送来的,又用的是麒麟阁独有的浣纱纸,自然不会被人伪造。
这么晚送到,又是以这种安排的口吻写的,看来应当是某人已经代东方洛染掌管了麒麟阁了,萧翦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清冷的白色身影。
“眼下,我们该怎么做?”青林收了那信,目光移向了坐在那里的年轻人。
“青林大哥,你怎么看?”萧翦却是这样问,想要先听听青林的意见。
东方洛染身边的人中,属青林年纪最长,是以其他人无论是谁,都称呼他一声“大哥”。
“事分轻重缓急,眼下主子的失踪的事最为当紧,可玉骨冰涎草又极为难得,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多久.......,难道主子失踪了,我们就只能看着么?”
“如今我们能坐的,只有做好主子交代下来的任务。”萧翦叹了一声,“其他的,就只能靠给雪公子了。”
若论除了他们还有谁最担心东方洛染,那个人,必定是雪璃月。
萧翦眼眸沉沉地看着竹窗外的花花草草。
.......
一条两车宽的土路横穿过苍绿的原野,穿过树林,一路延伸向远方。
路并不显眼,甚至连官道的规模都称不上,然而但凡熟知一点大陆情形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条路远比看上去的重要的多。祇华与临凤的战事刚刚休止了两年,两国边境处,只有这么一条道路在双方谈判下被允许开放互通有无,如同藕断后唯一连接的细丝,可谓是西方祇华、钧天、苍耀三国入临凤的唯一道路。
赶着车的庄稼人嘴里哼着调子行在这条路上。
车是木板拼凑起来的简易驴车,拉车的驴子长着一张悠闲至极的长长驴脸,随着行进,整辆车都一晃一晃的,让人不自觉地担心它会不会随时散架。
庄稼人却似乎早已经适应了这晃动的驴车,只歪靠在车板上,全凭驴子自己走。都说老马识途,他这驴却也认识回家的路,并不需要他来驱赶。
就这样,在驴车的晃晃悠悠中,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本是草丛树木的道路旁竟出现了出现了一间茅草搭就的简易茶棚。大大的“茶”字染在旧布幡子上,随着夏日清晨的微风轻轻晃动,吸引着赶路疲惫的人停下脚步。
那驴到了这茶棚前竟是自动停下了,显然庄稼人路过此地时总要停下脚步来碗茶水。
庄稼人如往常一般跳下了板车,看清了茶棚的景象,却是有些傻眼。
如何平日冷清的茶棚今日竟坐了三四桌的客人,而且看衣着打扮都像是江湖中人?
“吴,老头,来,来碗茶。”他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走向那老头的时候,几乎是贴着茶棚的边儿——离最远这些江湖人的地方走过去的。
也不怨他没胆子,江湖人打打杀杀,刀剑无眼,普通的小老百姓见了自然要避着。
喝茶的时候庄稼人的一双眼也不时暗暗警惕地看向几桌坐在那里的江湖人,平日里一口到底的茶水,今日只喝了一半,他就将茶碗放下,赶着驴车赶紧走了。驴车因庄稼人的快速赶路而发出可怕的“嘎吱”声,叫人它竟也能在瞬间离开这茶棚老远而不是在剧烈的晃动中散架。
“哈哈,你瞧他那怂样!”庄稼人的神态举动自是瞒不过这些习武的江湖人,那驴车刚走出去,坐在最边上一桌一粗犷的汉子就止不住大笑起来。
和他同桌的同伴是个长相阴柔的中年男子,打开白色的折扇轻轻遮了唇,拿眼瞧他:“一个普通的百姓,李兄理会他作甚?”
那粗犷汉子又是一声哈哈大笑,“说得有道理,捻死他怕也比捻死一只蚂蚁费不了更多气力,还是那思涯山的玉骨冰涎草更重要些。”
旁边一桌上的布衣男子闻言目光一转,放下茶碗,“哦?两位兄台也是为了那马上成熟的玉骨冰涎草?这可真是巧了。”
粗犷汉子撇了他一眼,不屑地“切”了一声,“巧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