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科学研究配方改造后的琉璃官窑, 所制造出来的琉璃更加纯粹,没有任何瑕疵,辅以彩绘, 比之前市场上流通的琉璃更加璀璨夺目, 但凡是有人将近年琉璃官窑出品的琉璃与前几年的做个对比, 就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中的做工差距。
提纯技术更加精湛,工匠们心思更加巧妙, 而正是这样的琉璃工艺技术,成功地将江南那边的富商给唬住了。
于成龙上奏请求康熙准许他在江南开设琉璃官窑, 派遣京城中手艺好的匠人与管事去协助他,这些康熙都应允了。
而江南琉璃, 将成为朝廷的又一进项,为京城源源不断地缴纳税收与红利。
内务府中出色又受帝王宠幸的下属会被帝王派遣出去做一些经营,就如同江宁织造曹玺就是替康熙去置办进项, 为内务府赚钱来养紫禁城的心腹重臣。
像琉璃官窑这类隶属于内务府的部门, 本该也是内务府出人去办的, 倒是让朝臣于成龙给捞到了这肥缺。
人们只要稍稍想一想,就能想到其中的暴利。
江南官僚们以为于成龙得帝王宠幸, 负责为帝王去江南置办官窑赚钱,一个个眼红的很。
“怎么, 你馋那新建官窑的利润?那是皇上让于成龙在替他挣钱。想要捞上一笔, 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命享用。”
“话不能这么说, 我等是于大人的下属,于大人想要办好差事,还得用我们, 这里头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多着呢, 他也发现不了。”
“即使发现, 咱们也有的是办法去推脱掉。”
“只要那钱进了咱们的钱袋子,官窑是亏损还是盈利,还不是一份奏折的事儿。到时候皇上要责怪,也是责怪于大人办事不利罢了。”
另一边,已经到达江南的于成龙,手中拿着高士奇给他绘制,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藏宝图,深吸了一口气:“銮仪使可以动手了。”
跟随于成龙一同来江南的銮仪卫点了点头,将猪血装在容器中,塞入于成龙的腹部,再用衣服裹住,接着掏出匕首便捅了进去。
于成龙惨叫一声,忙呼侍卫,高喊“有刺客!”
接着,那份染上了猪血的藏宝图,被銮仪使拿走,故意露出身形来引起追兵的注意。
待遛狗似的将当地衙门派来的追兵遛上一阵,再故意卖上破绽,假装遗失了藏宝图。
县令焦急地满头大汉,冲上前来直唤于成龙。
于成龙颤颤巍巍地说道:“快,去追回藏宝图!那是皇上嘱咐我秘密去找的宝藏。”
“宝藏?!”县令神色不变,眼神却闪烁着:“臣定为大人将贼人捉拿回来。”
没多久,于成龙在县衙受袭击,遗失了宝藏图之事传遍了江南。
为了配合演戏,他不得不在病榻上假装重伤,连续一个月都只能秘密在屋中处理政务。
闲赋在家的丁思孔得知此事,心急如焚,亲自乘坐马车,日夜兼程从长沙赶至江南来拜见于成龙。
丁思孔其人善于治理地方,在任职知府时候颇有政绩,本该经于成龙举荐而升官,皇上都批准了,却硬生生被人压着职位未调,而后卷入贪污纷争,待他从泥槽中脱身,却接到了被贬官的命令。
新的职位,从上官到同僚,无一不贪,深陷这等官场,若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那便只能玉石俱焚。
丁思孔索性辞官奏折一交,连官都不做了,回家乡去教书。
此次惊闻于成龙受人行刺重伤,丁思孔忙赶了过来。
有了丁思孔的帮助,于成龙的布置就更顺利了一些,有他去与贪官污吏接触,假意卖好,阿谀奉承,或上缴钱财以谋求仕途,或帮着他们的贪墨本该运往国库的税银、粮草与布匹。
吴之荣官至督察院右佥都,官至四品,作为御使巡查江南,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孝敬”。
此番得知丁思孔终于卑躬屈膝,吴之荣笑着对同僚们道:“瞧瞧这丁思孔,现在还敢在老夫面前傲吗?有老夫在,他的别想要升官,那青云路都给堵住了,现在知道老夫厉害了吧?”
“吴大人掌管江南督查,丁思孔的政绩如何大人寥寥数笔就可以决定。他当然惧怕大人,之前他不知道您的厉害,还敢与您闹不和,如今丢了官,终于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之前得罪了老夫,现在再来认错,也晚了,他之前的位置早就已经安排上了其他人,”吴之荣有一双倒吊眼,眼袋稍深,是常年夜里寻欢熬夜所至。
他抚摸胡须,缓缓道:“那于成龙受了重伤要死了,再也没人可以罩着他,这会儿是急病乱投医,知道最可靠的还是老夫。可惜啊,他怎么就不能早一些开窍呢?”
“不过,既然丁思孔弃暗投明来投靠老夫,老夫倒是还真缺少几只狗来帮着叼一些骨头,你瞧瞧,这就是从于成龙手中抢夺过来的藏宝图,据说藏宝地点就在江南的琉璃官窑选址之中,地底危机四伏,丁思孔倒适合去做这个先锋……”
江南的风风雨雨,没有影响到京城的干燥,天气渐渐转凉,皇宫中已经提前染上了年味。
跟随在于成龙身边的銮仪使传递消息给胤礽时,他正因为东窗事发,低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