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美不美观了。
“红玫瑰,好看吧。”沈枝忍不住嘚瑟。
“嗯。”
热烈且张扬。
杜斯不爽,“我还在这呢,怎么回事?我的爱猪被砸了,没个解释?”
沈枝看了何述之一眼,朝着杜斯鞠了一躬,真诚道:“对不起,我会赔钱的。”
几分钟前虽然害怕都丝毫不妥协的女孩,在何述之来了之后变得言听计从。
“杜叔,”何述之勾起坏笑,“纹身该换了。”
原来龙是假的,大花臂也是假的,沈枝肯定道,大人远比小孩会骗人,一如她母亲。
冲洗过自行车,没走几步就晒干了,再一次叹谓夏季的奇妙。
“上来。”何述之推着车和她说话。
“哦。”沈枝坐上后座。
“我卧室里靠窗的那面墙你知道吧。”
“知道。”
“面壁用的。”
果然还是逃不过,她“嗯”了一声,坦然接受现实。
清风拂面,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唱着歌,巷子里的人喜笑晏晏。
路过一个斜坡,沈枝撞上少年挺直的后背,鼻间窜入一阵清香,原本放在座椅上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腰肢,严丝密合。
“草木香。”沈枝喃喃。
一场新雨过后,远山青黛,所有的草木都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很多年以后,沈枝还是会时不时记起在烟尾巷的这个夏季,她坐在单车后座,揽住少年薄薄的腰,自花香遍布的深巷徐徐穿过,仿佛淌过最好的岁月,任何事都匹敌不过,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回到家,坐在餐桌前吃饭,沈枝才知道何述之是请假回来的,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一直埋着头戳米,也不夹菜。
旁边的何述之画风突变,迅速解决完碗里的饭,拿上书包没说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阿述哥哥去干嘛呀?”沈枝余光见人走了,不解地问着。
“上晚自习吧。”何爷爷说。
“以前不都是在家学习的吗,怎么突然想去上晚自习了。”何奶奶自顾自说,没有探究的念头。
沈枝听到这话,再次埋下头,大概是因为她吧。
连续三天,何述之准点听到自己卧室门被打开,趿拉拖鞋的声音很轻,却还是钻进他耳朵里。
大概是走到书桌那个位置后停顿了几秒,随后原路返回,没听错的话,中途甚至还洗了脸,再然后恢复安静,跟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何述之一度觉得自己幻听了,可当他亲眼见证脑中猜想一步不差地呈现于面前时,才不得不承认,迷迷瞪瞪半睡半醒的沈枝在某一个点开门找东西这件事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
书桌上能有什么是她需要的?何述之不耻下问,找到了自己奶奶,询问过后,潜意识猜想,那人不厌其烦地开门关门,难道只是为了一盒牛奶。
可是柜子上摆着的一箱牛奶根本没人动过,再等几天估计就会落灰。
难道她要找的是热牛奶?
何述之沉默,夏季会有人喜欢喝热的牛奶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绝大可能沈枝不会胃疼难受。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关注点已经跑偏了。
陷入沉思的某人为了验证猜想,早起了几分钟,此时院里公鸡尚未打鸣。
何述之一手提着水壶往碗里倒水,一手拿着一袋核桃牛奶,两者完美融合后,落地镜前的男孩摆着一张臭脸。
他丝毫不理解自己在干什么。
几分钟后,极其嫌弃地拿出牛奶,用毛巾把水擦干,放到书桌上,虽然有极大的可能会挨何爷爷的揍。
倒完水后,他回房间收拾书包。
片刻,不出所料,沈枝穿着睡衣眯眯眼,一如往常般走到书桌上,随手一摸。
“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暖着她手。
是一袋热好了的核桃牛奶,沈枝弯唇笑,咬开一个缝,“好甜。”
何爷爷还在外面遛弯,何奶奶在后边院子里浇花,大善人是谁,就显而易见得多。
应当骑车出门的人将书包背成单肩,眸光亮了那么一下,果然,他猜得没错,沈枝就是一个娇气包。
非要人把牛奶热好放到固定位置,她才乐意笑,不然的话,她宁愿一次次摸空。
就像是,总会有人发现她的愿望落空,要么听之任之,要么心甘情愿地满足她。
“沈枝真的很麻烦。”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