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声充当了闹钟,嗓音嘹亮,闹得人睡意全无。
沈枝和平常一样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半眯着眼,全凭惯性推开房门走到餐桌前随手一摸。
空的?什么也没有?
等看清自己面前的是书桌而不是餐桌后,她才恍恍然想起,这里不是她在国外的家,也不会准点获得一盒温热的核桃牛奶。
“枝枝?”何奶奶没想到这孩子起得这么早,毕竟她放的是暑假,“是饿了吗,阿述他爷爷马上就回来。”
何渊有早晨遛弯的习惯,是整个家里出门最早的人,也就承担起买早饭的责任。
“没饿。何奶奶,您知道哪里有卖核桃牛奶的吗?”沈枝转身问。
“你想喝那个,我让老头子买一箱回来。”说罢就拨了电话。
沈枝的那句“算了”被噎了回去,她想说不用了,就算买回来她也懒得去热,而她又不喜欢喝凉的。
麻烦别人的事她更不愿意做,目光扫到门口背着书包离开的蓝精灵,沈枝觉得有救了,牛奶买回来后可以让他喝。
习惯使然,沈枝草草洗了把脸再次窝到床里,闻了闻暖融融的被子,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早饭,她一个“无业游民”,没有作业没有课程,中午在得到何述之的同意后,骑着男孩的自行车去四处撒野。
一辆炫酷的蓝色自行车,在巷子里来回穿梭,自北而南,从东到西。这个时候的小孩大多既勇敢又叛逆,总想着挑战自己。
脱了缰的沈枝闯祸了。
她把自行车骑到人家猪圈里了,还砸到了主人的爱猪。
事惹大发了。
自行车的残骸留在猪圈里,沈枝不敢动一步,她抬起头悄咪咪撇了一眼受害者,更加不敢动了,刚开始还哼吱哼吱的,再后来怂得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条龙,”她盯着人家手看,“是真的吗?”
大花臂一愣,觉得这小孩真逗,起了玩心,“实打实。”
他看着就凶,脖子上挂着一金链,裤子破着洞,骷髅头拖鞋略显阴沉,发型也是杀马特,一整个非主流大叔。
“怕不怕?”他边说边去拖车。
沈枝瞧着他魁梧的背影重重点头:“怕。”
大花臂刚就觉得这车熟悉,拖出来后算是明白了,是何述之那小子的自行车。
“你是谁家的小孩?”
沈枝后退一步,“干嘛?我可以赔钱的,不能迁怒家长,我的错我背锅。”
“呦,还挺有原则。”花臂语音一转,“你这倒霉孩子砸伤了我家的猪,还不让家长把你领回去面壁思过!”
“哦,”原来不是告状,她又乖了起来,“何爷爷家的。”
“谁?”
“阿述。”她叹气,自行车的主人要打她了。
杜斯乐了,掏出手机给何述之拨过去。
“你家女娃把我家猪砸了,你就说怎么办吧。”
沈枝:“……”
不是说不告状只是面壁的吗。
谁说小孩擅长撒谎的,大人也会是骗子。
对方那人懵了一秒,半气半笑,“她有这喜好?”
“你有这喜好?”中间人尽职尽责地转述。
“什么喜好?”沈枝问。
“砸猪。”
“没有。”她摇头。
“她说没有。”说完后杜斯没等何述之回话,扭头望向沈枝:“那你原本想砸什么?”
“我没想砸猪,我……也不想砸别的。”沈枝深觉大叔是在拿她取乐,猛地向前半抓住杜斯手里的手机破罐子破摔,“阿述哥哥你快来救我吧,这个叔叔好奇怪。”
奇怪的也不知道是谁……
烟尾巷的环境特别好,空气中都是清新的味道,绿植随处可见,色彩斑斓的花点缀其中,如果没有来来往往盯着她看的吃瓜群众就更好了。
等了一会,沈枝自闭般坐到石阶上,阳光暖得她险些睡着。
“把自行车骑到猪圈里了。”何述之蓝色的头发在光照下非常好看,像蓝天一样。
沈枝抬头呆呆看着,琥珀色的眼眸清澈透明,少年穿着样式简单的短袖,原来有人能将校服穿得这么好看。
“怎么做到的?”他还是好奇。
“那个斜坡,很有挑战感。”她指着猪圈后的那个坡,“然后我跳车了,砸到了猪。”
她补充道:“我向它道歉了的。”
“那是我的自行车。”何述之语气平平,听不出悲喜。
她恍然大悟:“对不起。”
男孩怔在原地,静默许久,似是不太擅长,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伤着没?”
一旁嗑着瓜子看热闹的杜斯被这话惊地瞳孔地震,瓜子壳哗哗倒了一地。
沈枝不觉有异,摇头解释,“没有,我反应很灵敏的,看着情况不对就跳了车。”
人确实没事,只不过头发快散了,发绳摇摇欲坠,何述之走近给她粗略地扎了个马尾,还是个斜的。
放在平常沈枝绝对不会让人动她的发绳,不止是发绳,她有很强的领地意识,自己的东西是不允许别人碰的。
显然,原则被她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