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被人指指点点了好久。
后来韩左事发,这些被扣的俸禄才得以下发,不过虚报的那部分还是被户部扣除。
少了这些进项,官生们自然会有怨言,好在薛瑞给他们发了购粮打折券后,众人才皆大欢喜。
无论如何,薛家都吃了大亏,他对户部自然没什么好印象。
进了户部,薛瑞碰到一个官员就觉得是个贪官,连礼都懒得行,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好在他跟在于谦身后,倒也没人敢质问尚书这个小跟班,让他一路招摇的进了户部大堂。
能做到一部尚书的人,年纪都不会小。
金廉年近六旬,看着瘦骨嶙峋,脸上留着一些因操劳过渡而留下的疲态,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进了大堂,于谦和金廉落座,薛瑞则站在于谦身旁。
让人上了茶水,金廉好奇道:“于大人,今日怎么得空到我户部来了,前几日不是刚发了粮饷吗?”
于谦摇头道:“金兄,我今日来并非督饷,而是给你来送送财童子的。”
金廉瞟了薛瑞一眼,苦笑道:
“于大人,你莫非是在拿我开玩笑,要知道,你身边这位可不是什么送财童子,而是催命阎王!”
显然,前几日在德胜门城头上,金廉已经记住了薛瑞,知道他就是举告韩左等官员勾结粮商,促使朝廷给他们定了死罪的真正推手。
于谦抚须笑道:“大司徒此言差矣,贪官人人得而诛之,他只是恰逢岂会罢了,我先前之言并非儿戏,或许大司徒所忧之事,此子真能帮上一些忙。”
“果真?”
金廉还是有些不信,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薛瑞拱手道:“大司徒,学生得知朝廷正在筹集粮食,便说服了一些义商,筹集了十多万石粮食,帮朝廷平抑粮价。”
“这些义商有什么条件?”
金廉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皱眉问道。
商人逐利,这是天性,如果没有好处,有多少人会上赶着帮朝廷解决麻烦?
依金廉所想,这些商人这么积极,恐怕是想跟朝廷谈条件,或是免除多少年门摊税,或是付给高息,总之不会让朝廷白得好处。
然而,薛瑞却摇头道:“大司徒多虑了,这些义商愿意平价放粮,却不是为了向朝廷讨要好处,而是心忧百姓,不想有人冻馁而死罢了。”
“果真?!”
金廉勐然站起身,惊喜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大司徒不信的话,可派人随我去粮仓查验!”
薛瑞郑重道。
“此等要事怎可假于他人手,老夫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
金廉顾不得仪态,撩起官袍下摆,激动的跑到门口,让人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