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我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浪翻云点了点头,身形一纵,已然离开观远楼。
他知道,今日,覆雨剑恐怕不得不再度出鞘了。
这一点,朱厚照也知道。
“覆雨剑,有情道之极致,”朱厚照嘴角轻勾,再度斟上一杯酒,“不知浪翻云能把这门剑术推演到多高的层次,很期待呢!”
浪翻云走了,朱厚照独自抱着酒坛,幽幽地来到观远楼前,凭栏远眺,望着那悠悠的洞庭湖水。
此时,那轮明月已经从洞庭湖中彻底脱离出来,高高地悬在夜空之中,银光绵延,滟滟随波,璨如银鳞。
在那月光之下,洞庭湖上起了一层绵绵的雾气,怒蛟岛的主峰怒蛟岭,以及怒蛟岭半山腰的怒蛟帮总部怒蛟殿,都笼罩在这雾气之中,完全看不真切。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朱厚照笑了,他望着那绵绵延延的潮雾,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期待,“赤尊信对怒蛟岛下战书,要怒蛟岛臣服,乾罗必定不会冷眼旁观,三大黑帮之间的交锋就在近日,虽然和原著中有几分出入,不过想来一定十分有趣。”
朱厚照缓缓闭上了眼睛,精神溶于天地之间,静静地感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究竟是和原著中一样,赤尊信、乾罗在浪翻云的覆雨剑下无功而返,三大黑帮继续维持着相互制衡的关系,还是因为蝴蝶效应,导致一切都截然不同?
这是一个让朱厚照非常感兴趣的问题。
朱厚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刚刚见到浪翻云和覆雨剑的时候,朱厚照感觉到了他的剑,和浪翻云的剑,在共鸣。
事实上,二人虽然未真正切磋决斗,但是在精神上,已经交过了面。
这是精神层面的交流,是境界层面的论道,没有胜负,没有高低,但是二人都有精进。
也正是因此,浪翻云才把朱厚照当做了同级别的存在,对其敬酒,朱厚照才动了爱才之心,给浪翻云留下继续成长的时间。
武道寥寥,若前路没几个值得自己拔剑的人,岂不是太孤独了?
朱厚照可不想向独孤求败一样,长剑空利,孤峰独寒。
借着这股论道而来的感悟,朱厚照一遍一遍地梳理着自己的剑道,去粗取精,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底蕴。
他一身所学剑法,实在太多,太繁杂:有的重技巧,如独孤九剑、连城剑法;有的重力道,如玄铁重剑、六脉神剑;有的重意境,如太极剑法、天外飞仙和葬雪剑法;有的重精神层面,如忘情十五诀。
这些剑法的创始者,每一个都是剑道天赋冠绝天下的剑客,剑法本身,也没有所谓的孰强孰弱,只能说侧重点不同,在不同的人手中,自然展现出不同的威力。
便如覆雨剑法,在一般人手中,也就是一门绝世剑法,然而在浪翻云手中,却直指破碎。
朱厚照从一开始学剑的时候,便有一种野心,那便是汇集天下剑法精髓,悟出属于自己的,在技巧、力量、意境、境界等各个方面都达至无上巅峰的最强一剑。
他自信,若这一剑真的出世,并衍化到极致,绝对不会输给未来燕十三的第十五剑以及大隋剑圣独孤剑的剑二十三。
仙皇一瞥,其实就是这一剑的雏形,只不过此时的仙皇一瞥,还根本没有完善,朱厚照一身剑法精髓,岂是那么容易掌握并糅合的?
朱厚照在观远楼上盘坐着,紫薇软剑被上衣遮住,紧紧地贴在他的腰间,散发着幽幽地波动,仿佛在跟朱厚照产生共鸣。
朱厚照一遍一遍地梳理着自己的一身所学,将适合自己的借鉴而来,不适合自己的剔除,渐渐地,大有收获。
朱厚照的身上,一丝丝孤高冰寒的锋锐之意缓缓升起,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化身成为了一柄剑,一柄无敌的悬天神剑。
……
离观远楼百里外的一个小酒楼上,一名蓝衫男子目光幽幽。
“好孤高好傲绝的意境,虽然还只是雏形,不过各个方面,尽皆妙之毫巅,强绝无比。十年之内,剑道又将升起一颗朗朗明星了。”
“希望此子是善非恶,否则武林从此又要多事了。”
……
不知过了多久,朱厚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此时,月已上中天。
朱厚照睁开眼睛,从悟剑状态中脱离出来,并不是因为他已经成功悟出至强一剑,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剑气和刀气在交锋。
能够引起朱厚照注意的剑客和刀客,绝对不多,而此时在怒蛟岛上的,则更少了。
“左手刀,封寒,”朱厚照目光幽幽,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直指怒蛟岛东边的那个小屋子,“你果然来了。”
大明帝国有天榜,大隋帝国也有黑榜,白榜,而神榜,是三大帝国共有的,因为盖世高手本就不多。
天榜上的武者,都是先天境界中最强的一列,而黑榜白榜,与之意义相同。
左手刀封寒,正是大隋帝国黑榜排名前十的人物,实力之强,毫不逊色乾罗赤尊信之流。
而且,他是一个刀客,一个真正的刀客。
而浪翻云是一个剑客,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