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宝?什么墨宝?”
王安故作茫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倒不是写不出来,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设计而已。
尽管,杨羡和吴道成未必会有什么歹意。
杨羡和吴道成尽皆一愣,对视一眼,吴道成含笑解释道:
“殿下别想太多,就是希望你能写出一两句字来,诗也可,词也可,最好具有警示作用,若是能督促我弘文馆学子奋发上进,那就更好了。”
杨羡抚须而笑:“没错,久闻殿下在抡才大典和百花会上一鸣惊人,老臣也想见识一番,万望殿下不要推迟。”
“哦,原来墨宝指的是这个。”王安佯装明白的样子,忽又摇摇头,“还是不行,弘文馆乃我大炎文脉支柱,可谓藏龙卧虎之地,万一本宫写不好,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不行,万万不行。”
他越是推迟,反而让吴道成越发觉得品质可贵,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你只管写就是,以殿下刚才表现的才华,再差绝不会差到哪去,还请殿下不吝赐教。”
你妹,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王安叹了口气,假装推迟不过,接过毛笔悬于纸上,摆开架势。
众人一片欣喜之色,眼看他就要落笔,忽又停手,搁下毛笔。
早就被勾得心痒难耐的吴道成,一见他这样,心里急得不行,忙道:“殿下,你这又是怎么了?”
“呵呵,吴夫子莫怪,其实也没什么……”王安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本宫就想问一句,润笔费不会少的吧?”
“呃……”
吴道成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
还以为你谦逊谨慎,搞了半天,你在乎的居然是润笔费。
眼看他脸色不太好看,王安不得不解释了一句:“放心,本宫所求并非钱财,而是想请吴夫子帮一个忙,此事于你轻而易举。”
他刚才忽然想起,弘文馆藏书何止十万,就自己、彩月和郑淳三个人去查资料,还不知道找到猴年马月。
而吴道成就不同。
他在弘文馆任职多年,对于这里比谁都熟悉,没准由他出马帮忙找书,能够事半功倍。
一听对自己轻而易举,吴道成也不推迟,赶紧一口答应:“殿下放心,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殿下只管开口,只请殿下,务必留下墨宝。”
“既然吴夫子这般有心,那本宫只好献丑了。”
王安抓起笔,俯身在铺开的宣纸上一阵笔走龙蛇,字丑无碍,姿势要帅。
俄顷,一幅充满墨香的字便呈现在众人面前,王安又命郑淳取出印章,在落款后面用力一按,大功告成。
“成了,区区拙作,让诸位见笑了。”
王安写完之后也不留恋,让开位置,任凭众人欣赏品鉴。
“嘶……”
众人一片倒吸凉气,眼中全是震惊和叹服。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妙极,妙极,真乃上上佳品!”
吴道成双手颤抖地捧起这幅字,饱经风霜洗练的双眼熠熠生辉。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般深刻朴实的劝学警言,竟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之手。
杨羡也是满脸震撼,捋胡须的手下意识停顿,赞叹道:“何止上上佳品,这两句话浑然天成,堪称完美,足以传世千年万年。”
“不错不错。”吴道成如获至宝,激动得连连点头,“此佳作从我弘文馆传出,何其幸也,这都是上天的旨意啊……哈哈哈。”
向来不苟言笑的吴知馆,笑声充塞整座学堂,由此可见他有多么兴奋。
眼看两位大佬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其他人更不敢胡乱妄言,一个个羡慕地看着王安。
小小年纪,便有佳作名传后世,这是天上文曲星转世吗!
张澜更是目瞪口呆,脸色比吃了一大口蛆虫还要难看,差点一口老血喷薄而出。
区区两句警言,就能名传千古,这家伙走的什么狗屎运?老天何其不公啊!
良久,杨羡和吴道成才从惊叹中回过神,对视一眼,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测。
这位少年太子,实力深不可测!
为免传世佳作受到损害,吴道成根本不给众人传看的机会,匆匆将纸卷起,小心翼翼地放进袖子。
决定寻个时间,请人装裱好了再挂入弘文馆的藏书阁里。
做完这一切,吴道成这才心满意足地来到王安面前,越发恭敬地行礼道:
“太子殿下墨宝惊世,便是微臣学了一辈子文章,也是自叹弗如,深感佩服,微臣在此,代表弘文馆全体上下,多谢殿下的厚赐。”
杨羡也上前表示感谢:“殿下一出手,便令人忍不住击节拍案,如此年少才高,实在令老臣佩服,佩服啊!”
“两位大人过奖了,本宫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会妙手偶得,当不得如此赞誉。”
王安将两人扶起来,不想继续纠结此事,话锋一转,对吴道成道:“此事已毕,不知吴夫子,可有空帮本宫一个忙。”
“君子一诺千金,岂有言而无信之理。”吴道成巴不得投桃报李,这样,那幅字才能收的心安理得,“敢问殿下,到底要本宫帮忙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