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王安今日的表现,杨羡和吴道成就可以断定,其能力非同小可。
“看来,外界传言大多不可轻信,殿下深不可测啊……”
杨羡捋了捋胡须,和吴道成交换一个眼色,各自心领神会。
今日若不是东夷人前来踢馆,扫了大炎的颜面,他们还发现不了王安的真实能力。
此子隐藏至深,恐怕所图甚大啊!
两人心中暗叹,仿佛看到又一股比肩的恵王和昌王的势力在崛起。
对于这样一名将来注定搅动朝堂风云的人物,身为王安旧日之师的吴道成,今日又受其恩惠,略作权衡后,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但见吴道成从座位上起身,扶正衣冠,恭敬走到王安面前,双手长揖一礼:
“微臣治学不精,乃至弘文馆今日差点蒙羞,幸得太子殿下及时出手,力挽狂澜,这才保我大炎颜面不失,殿下之恩,微臣万分感激,诚惶诚恐,深感惭愧。”
“吴夫子不必如此,本宫也是适逢其会。”王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再说,这也不怪你,对方玩阴的,拿最擅长的和你们比,弘文馆吃亏实属正常。”
吴道成脸色流露出欣慰,盯着王安看了一会儿,话里有话:“可,殿下为何就没有吃亏?”
呵呵,这天下,能让小爷吃亏的人不是没有,但,绝不包含那群东夷人……王安谦虚地笑笑:
“吴夫子你是知道本宫的,本宫自小没什么才能,也就脑子还算转得快,依本宫看,也是活该这群东夷人倒霉,正好碰到了本宫的长处,这才被本宫轻松挑落马下……”
王安说完,心里暗啐几口,呸呸,此乃正经人之言,不含任何基情。
这时,旁边传来杨羡别有深意的笑声:“呵呵,殿下过谦了,依老臣看,殿下怕不止是头脑转得快吧?”
呃,这老小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王安佯装挠了挠脑袋,一脸憨厚地笑道:“杨尚书在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啊?啊哈哈。”
“殿下不懂吗?”杨羡深深看了王安一眼,笑道,“刚好,老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何事?”王安眨了眨眼。
“殿下今日如此对待橘佑京,以东夷人的性格,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殿下就不怕,他们将此事捅到金銮殿上?”
杨羡故意提这一茬,似乎有意想要考验他。
此事虽说双方事先订下赌约,但结果确实伤害了两国邦交,让东夷颜面尽失。
换作一般的皇子,未免东夷人把事情闹大,给政敌攻讦的把柄,恐怕多半会央求杨羡从中牵线,事后做出补救,免得事情往最糟的一面发展。
然而,王安却是一拍脑袋:“哦,本宫倒是忘了,以东夷人的性格,确实干得出来。”
顿了顿,抬眼看着杨羡,请教道:“那杨尚书觉得该怎么办?”
“这难道不该是殿下需要考虑的问题?”
“本宫有什么好考虑的,嘴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告就去告呗。”
“殿下……难道不担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宫才没空理会这种小事。”
“……”
杨羡哑然无语,他本来想看看,王安处理危机有何高超手段,结果……
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看不懂这个少年太子了。
“殿下说得对,双方比试是订立赌约的,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东夷人告上金銮殿又如何?杨大人无须在意……”
吴道成从旁插话,让杨羡越发无语,心想自己在乎的是东夷人告状吗?
自己只是在乎太子的表现而已。
对于他这种朝廷大员来说,皇子夺嫡之事,不到最后一刻,基本都不会选择战队,但,那一天又不可避免终究要来。
所以,提前探探太子的底做到心里有数,总没有坏处。
显然,吴道成没有看出他的目的,杨羡喟然一叹,不再试探,转而附和道:
“吴大人言之有理,是本官多虑了,殿下放心,若真发生此事,老臣定然会在朝堂上为殿下作证。”
“还有我弘文馆上下,也会为殿下作证。”
吴道成心里对王安十分感激,说完回头招呼周围的一众学子,脸色肃然:“你等还不上来给殿下道谢,若是没有殿下出手帮忙,今日,你我师生的脸可就丢大了!”
在场的权贵学子,早就想和王安加深认识,一听这话,顿时蜂拥上来道谢。
一时间,各种马屁滚滚如潮。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殿下高才,我等不能及也!”
“殿下一人之力压服东夷宵小,扬我大炎声威,我等深感佩服……”
“舔狗,一群舔狗!”
望着被一众同窗包围,如众星捧月的王安,唯一没有上来的张澜,咬牙切齿,嫉妒得整张脸都变了形。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觉得王安能比过自己,不过是一个任凭自己开涮的蠢物罢了。
可最近两个月,就是这个他看不起的存在,却频频令他吃瘪,甚至栽跟头。
那种被曾经看不起的人骑在头上的耻辱感,几乎让他发疯,更蒙蔽了他的眼睛,只能在心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