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征很恼火。
今天,是他被贬为巡城史后,上班的第一天。
陡然从监察御史,落到一个小“”警”,风光不再,也没了奋斗的动力。
初来乍到,本来只打算喝喝茶,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没想到半天时间不到,任务就来了:
城南巡城司孟都尉,奉命缉拿一伙凶徒。
对方武力太强,力有不逮,派人回来请求援助。
于是,张征就被卫率大人抓了壮丁。
让他再带上五十名巡城卫,赶过去支援。
还美其名曰,张征干过监察御史,所以看好他的这次行动。
我看好你老母!
收到命令的张征,第一个念头就是,揪住卫率大人的衣襟,喷他一脸老白干。
我特么第一天上班好不好?
巡城卫的职责,管辖的地盘,什么都还没弄明白,你就叫我带兵去抓人?
就不能挑其他时间?
张征心口痛得厉害。
低头看了眼案上的茶杯,里面茶汤晶莹碧绿,还冒着滚滚热气。
才泡好的极品碧螺春,十两银子一两。
本来心情不好,打算慰劳自己,舒缓一下心情。
结果,一口没来得及喝,卫率便催命般下达了任务。
真倒霉!
都怪那个纨绔太子!
要不是他,老夫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张征心里一阵烦躁,又把这笔账算在王安头上。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不好违背上司的意愿。
张征只得赶鸭子上架,带齐人马,匆匆赶往事发地点。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人生地不熟,路上,他开始向助手打听具体情况。
“大人,我们要去永宁县,孟都尉的人马就在那边。”助手老实道。
“哦,永宁……什么,永宁县?!”
张征初时还不太在意,突然回过神来,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骇然失色。
那个纨绔太子,好像,就在永宁县当代县令。
不会这么巧吧?
“大人,你怎么了?”助手见他神色有异,好心问道。
“没、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张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但愿,不要碰到那个才好。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倒不是他害怕王安,而是自从跟着恵王针对王安,他的运气就一直很差。
在没转运之前,他暂时不想再见到王安那张可恶的脸。
然而,老天爷就是一个绿茶婊。
你对她不离不弃,她却对你三心二意。
等到了食为天,并没有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张征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场面不惨烈,也就代表,这伙凶徒没有报信人说的那么凶残。
自身安全有了保障,张征一下从容了很多。
找到孟都尉,打算先向他询问凶徒,以及具体经过。
眼看增援到场,孟都尉也有了底气,简单交代了一下,最后指着王安说道:
“张大人,就是这小子,身为县令,滥用私刑,知法犯法,不但公然拒捕,还打伤我这么多手下。”
他的目光炙热,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你来得正好,你我合兵一处,一起拿下这小子,到时候,论功行赏,大家一人一半,如何?”
张征没有回答,而是注视着王安,面色僵硬,整个人呆若木鸡。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忽然又来了一倍的巡城卫,让付宝善以及永宁县的富商们,一个个面露惶恐,四肢冰凉。
这么多士兵,恐怕就是王县令的那名仆从,也难以对付。
大家今天,注定是在劫难逃了。
他们却不知道,此刻,有人比他们还害怕。
“张大人?张大人……你倒是说话啊!”
孟都尉接连叫了几声,张征都毫无反应,不禁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
张征栗然一惊,回头望着他,用暗示的口吻说道:
“孟都尉,对方可是县令,此事,应该不属于我们职权范围才对。”
“……”
孟都尉根本没听出话里的意思,挑起眉毛,有些不满:
“张大人,你什么意思,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致人伤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管?”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是了,张大人你是第一天上任,还不明白这里的规矩。”
“没关系,我说你做就行,区区一个县令,还敢找我们麻烦不成?”
我特么怕的是县令吗,你知不知道,这小子真正的身份……张征心虚地看了王安一眼,鬓角滑落一滴冷汗。
“话不能这么说,孟都尉,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我觉得,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虽然孟都尉已经放弃治疗,但,张征还是决定抢救一下。
“张大人,你什么意思?放心,上面真要追究,本都尉担着,这总行了吧?”
孟都尉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
这下,张征彻底没辙。
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