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要一听到“巴山”两个字,就有一种头痛的感觉。
转眼看了一下那宛如一座黑衣中黑漆漆大山的蛇身,以现在的状态,我们根本就不是墨修的对手,也阻止不了他。
唤醒他吧,我怕现在他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失去意识这么简单。
但不看着也不行,万一他啃掉了界碑,引发了什么呢?
这也是为什么何寿他们每晚都盯着墨修,却又不敢唤醒他的原因。
我看了一会,墨修似乎依旧靠着蛇身,一层层的刮起地底的土,将土块吞食入蛇腹之中。
他好像完全就是一条吃土的蛇,没有任何的自我意识。
却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止。
我看了一眼何寿:“那最近有没有发现附近的泥土有少的?如果一切都是守恒的,墨修吃了这么多土……”
“少了。”何寿那张原先满是少年感的脸上,透出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沧桑,朝我轻笑道:“虽然我们看不出来,但肯定是减少的。等阿问回来,你看他就知道了。”
阿问身为息土,又和阿熵关系很近,应该是和神母有什么联系的。
我看了一眼墨修,抱着阿乖转身就回了竹屋。
阿乖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在我怀里咯咯的低笑,露着牙床,吐着口水泡泡,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我再也没有了睡意,靠坐在床边,从那个窗户里往外看。
果然到了天快破晓,阳气初升的时候,第一缕阳光从地平面升起,透过那淡漠如雾般的巨大蛇身。
那条盘缠着界碑,绞缠不休,却又不停搅起泥土的黑蛇,好像醒了过来,拖着长而淡如水中墨的蛇身,慢慢的往竹屋爬。
蛇身就好像一道沉于地面的墨,慢慢的滑过地面,一点点的靠近着竹屋。
而在我怀里沉睡的阿乖,却在蛇身突动的时候,睁开了眼,右手紧握着的小拳头慢慢的松开。
掌心那缕宛如金日般的胎记,好像也慢慢映着窗户里闪进来的阳光。
他更甚至朝我咯咯的笑了笑,好像很开心。
我顺着那他掌心闪烁着的金光,看向外面。
两道金光相汇,却并没有冲撞在一起,似乎融合在了一块。
而那条黑蛇却好像一条蜿蜒的河,从界碑那边,朝着竹子流来。
随着蛇身游动,那界碑下面被挖出了土的大坑,就被旁边的泥土如水一样的灌溉,瞬间又将那块界碑填埋好。
我只看见蛇尾一甩,界碑旁边的土,依旧是原先一样的平整,一样的宽厚。
正好奇这些土是从哪里来的,而墨修吞下去的那些土又去了哪里。
就见那巨大的蛇身一缩,墨修就趴在了床边。
然后好像突然醒了过来,抬头看着我:“你醒了?”
他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和这窗户里流淌进来的日光一样,照得人心头发暖。
我抱着阿乖,沉眼看着他,脑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闪过以前记忆中,龙灵第一次见那条本体蛇的样子。
好像也是这样旭日初升,那条本体蛇站在丛林间,朝她这样笑……
“怎么了?睡得不好?”墨修伸手接过我怀里的阿乖,轻声道:“我先把阿乖给白微她们,你自己清醒一下,我去给你热汤。”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么的自然。
怀里的阿乖依旧和他的名字一样,乖巧。
任由墨修将他抱过去,依旧咯咯的低笑。
墨修很熟练的摸了一把,估计是需要换尿裤了,所以也没急着走,而是将阿乖放在床边,拿了尿裤给他换。
他能引水,所以做这种事情很方便。
尿裤一解,伸手一点,一道暖流哗哗的涌过阿乖微红的小屁股,洗得干干净净,连擦干都不用,就将尿裤穿上。
墨修悟性很高,所以做什么都很容易上手,穿衣服的姿势看上去就好像他平时掐法诀一样,温和而快速。
等换好尿裤,他朝我笑了笑:“再眯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朝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将换下的尿裤带走。
脸映着初阳,感觉到暖意,可心头却微微的发沉。
伸手捂了捂心口,以前我用的是那条本体蛇的心,所以我总能看到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连感情都受那颗心和那条护心的情丝蛇所影响。
但现在,我体内是墨修的心,却并没有感觉到墨修的记忆,也没有体会到他的情绪。
正想着,墨修就端着那个托盘进来了,依旧是洗漱用具和汤水都在。
他还是很温柔的照料我,给我递水漱口,用热帕子给我擦脸:“等你吃完,躺一下,再去泡个药浴,就剩一次的量了。”
他将化魂汤给我,轻声道:“这对你补元气挺好的,你不要去想,就没什么。或者想着就算有无之蛇,也不过是条蛇,当成普通的蛇羹就好了。”
我接过汤,并没有用勺子,而是捧着碗,一口口的喝:“墨修,我昨晚做梦了。你会做梦吗?”
墨修愣了一下,朝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不会做梦的,蛇影因执念而生,按理说我本身就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