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袍袖,心头犹豫了半晌,要不找个借口打一顿,拉回一点刻薄值?
可是一想到原文描述的皮开肉绽的情景,他又心头一紧。
想想别的法子吧。
他便在这若有所思三步一顿中徐徐往明堂走去。
遥远的昏暗地宫内,一面巨大的水银幕帘中同步着观影镜中的画面。
镜中,身着藏青色鹤氅的仙人长发被劲风吹起,随着衣摆一同飘扬,一幅绝世面容上点缀着月下清泉般的一双眸子,而眼尾那一抹淡嫣红更是令人心神剧震。
而殿内慵懒的端坐高座之上,身着华贵的玄色长袍的男子瞥见这一幕,原本看好戏的表情倏然面色一变,红色的瞳仁眸光锐利。
下一秒,高座上的人影便消失了,转而出现在幕帘前。
他死死地盯着画面,目光一瞬不错地追逐着镜中的人影。直到那人义愤填膺看向观影镜,用玉石相击般的声音斥责千机门长老,他透过幕帘与画面中被放大的人影对视着,心脏狂跳起来。
最后画面停滞,水银幕帘波光一闪,几道涟漪后归于空白。
红瞳男人眯起眼,露出危险的神情,勾唇低语:“叫我找得好苦啊,剑尊大人。”
宗门上下一夜之间风向全变了。
弟子口中的活阎王,平日见着恨不得绕道走的明堂剑尊,成了眼下最炙手可热的谈资。
夏初染本意是想躲着秋晚暄,能不见就不见,可走到哪都能听见弟子们讨论剑尊,听得他头疼。
更甚至,不过翌日他便接到了传讯,要他去明堂。
这就等不及了吗?
他早已做好了秋晚暄要逼他交出异火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不知这回此人要用什么手段逼迫他呢?
是找借口试探他,还是直接让他上法堂受审?
他正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弟子寮一路到了明堂山脚。他虽身为万象宗五尊之一的剑尊亲传弟子,本该身份尊贵,却与普通弟子一同住在弟子寮,并未住在明堂。
自夏初染拜师以来,这位师尊就没拿他当徒弟看待过,不变着法找他麻烦已经不错了,平日若是找他也总是通过守殿弟子传话,而且一定没好事。
他刚到山脚,便见平日里僻静少人,通往明堂的白玉石阶被黑压压的人影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看见弟子们伸直了脖子往山上的殿顶望去,刻意压低了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不是说破相了吗?”
“那都是传言,做不得准的。”
“依我看这是长得太好了怕惹麻烦吧。”
“哇,这还藏着掖着?我要是长这样能横着走。”
“简直跟画里走出的人一样,不对,就算是画圣在此也画不出他半分神韵,这种人就该是从天上来的。”
有弟子望着殿顶面露忡怔,“我算知道什么是男女通杀的美了。”
夏初染故意发声,眼前的弟子们纷纷如惊弓之鸟般回头,见了是他又都松下口气,“是夏师兄啊。”
五尊亲传弟子地位尊崇,故而师门上下都尊称他们为师兄或师姐。
“都堵在这做什么?”
夏初染试图拨开人群往山顶宫殿去,却被一名弟子拉住了衣袖,“夏师兄,你这是要上明堂吧,能不能帮帮忙?”
见夏初染投来询问的目光,那人又兴奋地继续道:“剑尊大人面具掉落的那截片段,被人拓印在留影石里,一夜之间卖脱销了你知道吗?”
“听说现在一片只能储存数息影像的下品留影石就要卖五百灵石!”
因现存的留影石被大量用于储存秋晚暄的影像,被奸商看中了商机,大量囤积。一时间竟造成洛阳纸贵的局面。
“好在我当时眼疾手快保存了画面,不然一块留影石就能让我倾家荡产。”
夏初染听了半天没听见关键,蹙眉问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那人便目光发亮,用祈求的语气道:“你不是尊上的亲传弟子吗?能不能帮我们拓几幅影像,画像也行。”
夏初染眉梢跳动了一下,抬手将人群拨开了,“不行。”说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着那名弟子,“你莫不是想卖尊上的画像?”
对方矢口否认,“哪能啊。”说时又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可就算自己留着也”
夏初染看见对方的耳根莫名地红了,一幅少男怀春的模样。
他有些不屑,世人皆被秋晚暄容貌所惑,但他却知道那副皮囊下是怎样一幅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嘴脸。
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警告道:“私自拓影尊上的画像贩卖,若是被尊上知道了”
话音未落,便有弟子脑海中浮现秋晚暄那张可怕的鬼面具,霎时吓得直打哆嗦,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同时更多的哀叹声此起彼伏,“帮帮忙嘛。”
夏初染微微摇头,不耐烦地拨开人群往明堂走去,同时丢下一句,“想要就自己去求尊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料想这些人没这个胆子跟上。
果然刚刚到门外,后头跟着的便一个也不剩了,他回头看向石阶,见弟子们三三两两垂头丧气地散去了,便微微勾唇,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