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姜姑娘,林公子说是你打的他,可有此事?”刘都头想起商砚的吩咐,上前问道,同时还仅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又补了一句:“姑娘,你若说一句不是,咱们是绝对信任姑娘,不会冤枉了姑娘的!”
刘都头怕他还暗示的不够明显,换了种说法,朗声道,“芸姜姑娘,这林公子的伤,不是你打的吧。”
“刘都头,你这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她……”
“没错,是我打的。”
“看!我就说嘛,芸姜姑娘怎么可能打人……等等……”刘都头笑意凝固在脸上,看了姜漓一眼,“芸姜姑娘……你……说什么?你要不要再说一次……林公子……不是你打的。”
“不,他是我打的。”
刘都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呐,王爷让他护着这芸姜姑娘,但对方不配合,他又该怎么护!
他咬了咬牙:“不!不是!不可能!这绝对不是芸姜姑娘你打的,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伤成这般模样?”
“我用棍子打的。”
不咸不淡的女声再度响起,刘都头都要哭了,这姑奶奶怎么那么难伺候啊,包括林业平在内的一干人等也就傻了。
“这……什么情况?”李管事疑惑了。
“官府的人,好像在故意护着芸姜。”锦瑟说。
“这芸姜……本事倒是真大……”赵嫣然撇了撇嘴,有些艳羡,却松了一口气。
“是我打的没错,不过,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
在刘都头紧锁的眉头下,姜漓再度出声,林业平愕住,亲眼见着姜漓打人的群芳阁的艺娘们个个面露疑惑,刘都头则是狂喜,忙问道:“我就知道芸姜姑娘这般娇柔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打人,定是受人胁迫了!芸姜姑娘,你说,那人是谁!别平白让你背了黑锅。”
“高家,高明望。”
“什么?高家?”林业平站出,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那个现在的京城首富的那个高家?”
姜漓点了点头。
“不可能,你莫要挑拨离间。”他们林家与高家素来交好,他与高明望平日里也有几分交情,高明望根本没有理由打他。
“林公子啊,做人不能只看表面,你把人家当兄弟,可曾想过人家把你当成兄弟了?说不定人家早就看不惯你了,奈何自己没法下手,只好请我帮个小忙。”
“哼,就凭你三言两语,我就信了?莫当别人都是个傻子。”
姜漓作势叹了口气,将小环唤到了耳边,嘱咐了两句后,便见小环急急往暖阁跑去了,待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锦盒。
“将里面的东西给林公子看看。”她说。
“是。”
小环上前,打开锦盒,林业平眉头皱的更深。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不瞒林公子了,说来,我与公子无冤无仇,我打你作什么?还不是有人以利相诱,托我教训你一顿,公子若是不信,自己瞧瞧便是。”
“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
林业平哼了一声,将锦盒里的东西拿起,原本嗤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这是他给你的?”
“不然呢?难不成妾身还能逼着那高家少爷在上面盖上这私章不成?”
这显然不可能,芸姜一个艺娘能有多大能耐,这些东西,也只能是高明望亲手给她的!
林业平踌躇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刘都头看了这两人一眼,一个是礼部侍郎的独子,一个呢,又是衍宸王要护着的,还莫名其妙牵扯出一个高家,对他而言,哪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只好讪笑着打着圆场:“林公子,你看,这事情都是一场误会,人芸姜姑娘也是被胁迫的,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别和人家一个姑娘计较了,我看呐,这事儿……就算了吧。”
刘都头凑近,低声:“公子不知道,我们知府大人,平日里也爱来群芳阁听芸姜姑娘弹琴,若是这位姑奶奶出了什么事儿,只怕……’
林业平悄悄握紧了双拳,盯了姜漓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从口里吐出了一个“走”字。刘都头彻底松了口气,又朝着姜漓点头示意了一番,才带着手下的官兵离开。
“等等。”姜漓忽然出声。
“姑娘可还有事?”
刘都头的态度未免太恭敬了些,也正是因着这态度,让姜漓不得不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她踏前一步,袅娜的身段携着一阵香风袭来,嘴角弯起,连带着那双凤眸都染上了几分妩媚风情。
刘都头咽了咽口水,一方面是害怕姜漓看出了什么,一方面……是出于本能。
“是谁让你这般做的?”软媚酥甜的嗓音莫名带着几分威厉,那双明眸带着十足的打量和审视,明明只是位艺娘,刘都头却感觉又好像回到了方才和衍宸王对话时的场景。
直压得他不敢抬头。
“不瞒姑娘啊……是……咱们知府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生护着姑娘的。”
“你们家知府大人?”姜漓眉梢一挑,“倒是不曾听说,你家知府也爱好这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