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缙的脸色微变:“七皇叔此话是何意?难不成还觉得是朕害死了她不成?漓儿待我有情有义,我若要赐死她,早在姜家满门抄斩时便一同将她处斩了,将她拘于冷宫,也不过是为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的无奈之举罢了,朕也想不到,漓儿会作出那等傻事……”
“当然,朕也不是没有责任,倘若朕当初再果决一些,有能力与那些朝臣对抗……漓儿也不用去冷宫,更不会……”
说道此处,商缙眸色黯淡下去,不忍再往下细说。
商砚敛眸,不再多言,抬脚出了大殿。
“给七皇叔请安。”
商砚刚出大殿,玉石长阶上底下便迎来一女子——贵妃高氏。
高晚晚模样标致清秀,体似弱柳扶风,声音更是干净柔和,如那和煦春风,温柔的似能将人心头的烦闷全部抚平,任谁听了都不免想驻足与她多攀谈两句。
然商砚却不曾搭理,只径直寿安宫的方向行去,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衍宸王的淡漠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高晚晚也习惯了,看了那挺拔的背影一眼,回首向身后的宫女吩咐着:“走吧。”
踏入大殿,商缙负手叹气的画面便撞入了高晚晚眼中。
“皇上……”她唤了一声。
“晚晚。”
见到高晚晚,商缙才从思绪中抽出神来。
“皇上想什么呢,这般认真,连臣妾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
“没什么,一些朝中之事罢了,倒是晚晚你,有孕在身不在宫内好好养胎,怎还大老远跑来明华殿。”
“是……是我哥哥。”
“高明望?他又怎么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被人打了……”高晚晚垂下了头,贝齿咬着下唇,模样极其惹人怜爱。
“他被人打了?谁敢打他?”
“父亲今早差人来说,是宁安侯府的小侯爷。”
商缙眉头蹙起:“这个高明望,惹谁不好,偏惹那宇文武,这小子脾气也是个躁的,你哥现在伤势怎么样?”
“人还活着,只是……手被折了。”
“什么?那宇文武有如此大的胆子!?”
高晚晚咬着下唇,声音越来越低:“臣妾对不起皇上,又给皇上你添麻烦了……”
“没事,不关晚晚你的事,高家是高家,你是你。”商缙将高晚晚搂入怀中,万般疼惜,“只不过,那宁安侯是七皇叔的人……如今七皇叔要待在京城,朕……恐怕是不能为晚晚出这口气了。”
声音有些无奈。
商缙虽然宠爱高晚晚,但还不至于头脑发昏为一个高明望去得罪商砚。
“没事的,皇上,稍后我会给父亲传话,让他管束一下哥哥,皇上国事繁忙,臣妾还拿家事来惊扰皇上,是臣妾的不应该。”
商缙的心一瞬就软了下来,语气更加柔和:“晚晚,委屈你了,若不是当初朕答应了七皇叔,只能立一个皇后,你现在早便是朕的皇后了……你的家人,自然不敢有人再去欺侮。”
“臣妾不委屈,能陪在皇上身边,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
高晚晚笑着将脑袋靠在了商缙胸膛之上,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忽地问道:“对了,皇上,方才听你说七皇叔要留在京城,这是真的么?”
“对。”
“那太好了,皇上身边有七皇叔护着,那些乱臣便不敢妄动了!”高晚晚天真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很是欣喜。
商缙笑着揉了揉高晚晚的脑袋,心却逐渐沉了下去:“连晚晚也觉得,七皇叔待在朕的身边是件好事么?”
“难道会是一件坏事么?”
商缙失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没有正面回答:“你放心,晚晚,朕会永远护着你的,包括你的家人……”
终有一天,他不用再忌惮任何人,他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护好自己心爱之人。
曾经,他也向另一个女人这般保证过,只是……他没做到。
……
去寿安宫势必要经过御花园,正值好时节,园中的牡丹开的胜为娇艳,饱满的花瓣上还染着晨时露珠,一枝还未来得及修剪的枝丫忽地自花圃中探出,恰好勾住了商砚的衣袍一角。
他停下步伐,转头去看,枝丫上盛放的牡丹正摇曳着身姿偎在他的衣裳处……
跟在身后的太监见状,脸色大骇,忙躬着身子念了两句“奴才该死”,便要上前将这该死的枝丫折断,谁知却被商砚拦住了,只见他轻柔地将袖上的牡丹扶回原来的位置,蕴满杀气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罕见笑容。
“此花开的甚好,无需折它。”
娇美艳丽的花,便该任它野蛮生长,折下藏于袖间一人观赏虽好,却会使它失了光泽与鲜活,爱它,用心护着它便好。
那太监看傻了,传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衍宸王,居然会笑?
“是……是,谨遵王爷吩咐……”恍过神后,太监慌忙答应着。
商砚每回进宫探望太后已成惯例,寿安宫里得了今日商砚进宫的消息,便早早吩咐人候着了,只待他一进宫,温好的茶水便送了上来。
“老七来了?”一道欣喜的女声响起,人未到,身先至,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