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给她取名。”
“你真不考虑留在这里?”费利佩手撑着拉戈的屁股,把它的上半身扛在肩膀上,这让他能省点力气。
“我已经决定了。”程知行擦了擦鼻子,他不舍地看着费利佩怀中的牧羊犬,他觉得自己眼睛快湿了,于是他挥挥手,朝费利佩与拉戈告别,“我走了,祝你们度过眼下的难关,代我向卡洛斯问好。”
“我们送送你。”费利佩提议,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被程知行举起的手拦住了。
“不了,你们送我我反而会伤心。”程知行笑着转身把因为回力掩着的木门推开,他一只脚踏进外面的世界,对着费利佩说,“再见。”
“等等。”费利佩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如果要经过巴塞罗那,卡洛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费利佩弯腰放下拉戈,拉戈立刻围着程知行摇着尾巴转圈,费利佩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被折过的信封和一张小铜片,他把它们递给程知行。
程知行接过信封和铜片,他看着铜片上镌刻的文字,他惊讶地抬起头:“这是商队的通行证?”
费利佩点点头,他说:“卡洛斯猜到你会走东部去法国。这条路要越过洛佩兹的地盘,所以他一直没办法和西班牙东部取得联系——当然没有志愿者也是一个因素。白夜后曾有传言说巴塞罗那附近的曼雷萨还有政府军队,他希望你把这封信交给巴塞罗那的负责人。他期待能和国王的军队取得联系。”
“那只是传言。”程知行叹气,他取下双肩背包把信封放进内侧的口袋,他把那只铜片别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这是合法通行的证明,据说在西葡都很管用,“请帮我谢谢卡洛斯,这帮了我大忙。”
“我会转达的。”费利佩点头,他笑着摊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亲口去向他说谢谢。”
“我不会改变心意的。”程知行笑道,他又蹲下身抱起拉戈,他把拉戈塞进费利佩的怀中,解释道,“拉戈会赶我的路,在我离开前别让她出门。”
“好吧,看来你真的考虑好了,祝你一路顺风,程知行。”费利佩遗憾地说。
程知行听到别人用他的中文名称呼他有些意外,他笑着向费利佩说了谢谢,打开门走了出去。
木门被用力地关上,费利佩把怀中的拉戈放在地上。拉戈似乎感受到什么,它用白色的爪子快速地耙着门缝,焦急地想要挖一个洞跑出去。
拉戈耙了一会儿门后,无助地抬着头用宝蓝色的眼睛望着费利佩。费利佩听到了木门外马蹄践踏在泥土上的声音,他向拉戈摇摇头,牧羊犬耷拉着尾巴原地打着转。费利佩走到了二楼,走进了程知行卧室正对着的楼顶杂物间,他移开了一把用枯木编成的扫帚,他看到程知行骑着马带着搭满货物的骡子向着东南方向远去。
费利佩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变成一串小黑点,最终消失在了远处残破公路的拐角处。当费利佩从楼上走下来时,拉戈还在门口焦急地用鼻子去嗅那条透着光的缝隙。他想了想后转身上楼在杂物间找到了积满灰尘的项圈和绳子。
“好女孩,安静。”费利佩半蹲着身子小心地靠近拉戈,他顺利地给拉戈套上了项圈和绳子。确定绳子固定无误后,费利佩才打开门,拉戈在开门的一刹那就射了出去,巨大的冲力拉得费利佩一踉跄,他不得不两只手紧紧地握住牵引绳往反方向拉,这才没让拉戈逃走。
卢卡说得真对!这狗力气真大!
费利佩想着,他稳住身形后才空出一只手,从鞋柜上拿起一个放着程知行签好转让协议的信封,他把信封放进上衣口袋后,又从鞋柜上拿起了农场的钥匙。他走出农场大门,把每一道门都锁上铁锁。
搞定一切后,费利佩拉着拉戈往坡下走去,拉戈嗅着地上的气味向程知行离开的方向绷紧了绳子,但费利佩不是要去那里,他拉着拉戈走向相反的方向——农场大门缓坡下靠西的一片平地上停着一辆雷诺牌拉古那小轿车,小轿车的车皮已经锈迹斑斑,但它在去年刚换了引擎,还可以再坚持工作几年。
走到轿车门旁,费利佩握着牵引绳的手已经被磨得发红,他不得不开口提醒拉戈不要乱动。可拉戈还没把他当成自己的主人,它在费利佩摸车钥匙时用力一绷,车钥匙从手指间滑落,与土地接触时泛起一片淡黄色的尘土。
费利佩无可奈何地弯腰去捡钥匙,就在这时,拉戈再次用力地往前一跃,牵引绳绊倒了费利佩,绳子从他的手指间滑了出去,在费利佩起身前,重获自由的拉戈就朝着它向往的方向奔驰而去。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的费利佩望着陨石色的牧羊犬带着长长的绳子向着远方狂奔,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一脸纠结地看着远去的牧羊犬。
“拉戈!这才是你的家!”费利佩用双手做成一个扩音筒对着拉戈大喊,然而拉戈远去的背影不为所动,它抄着近路跑进了泥地,这下,费利佩即使开着车也追不上他了。
费利佩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第一天就失信了,他懊恼地摇摇头,弯腰捡起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祝好运,卢卡,拉戈。”发动车子倒进公路后,费利佩打开车窗户伸出头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