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的时候遇见赶来报信的老李和刘五两人。杨存中见是那日楚州城内通报的骑兵小将,和多年熟知的老李,不作怀疑。全军休整一个时辰后,便令全速赶往下邳城,并传信给军寨驻守的摧偏军统领李达,令其部汇合接应李宝水军后沿着黄河速赶赴下邳城以作接应。
次日,杨存中在下邳城内见到二十岁出头的辛弃疾后,不禁生出后生可畏的感叹。“幼安,你是官家所封显文阁侍制,本将已年过花甲,便托大如此称呼,汝能万军之中取敌将,已是勇猛无双,然事后还能将其部下收复,足以证明谋略过人,老夫不及你万分。”
辛弃疾见堂堂大宋同安郡王如此真切感叹,“杨老太尉,太过誉了。晚辈只是肩负皇命,虽万死吾亦往矣。”
“哈哈,好一句虽万死吾亦往矣,大宋中兴有望!”杨存中听完不禁感叹。
次日,杨存中欲劝辛弃疾率部撤离至楚州,待北伐大军攻来,再听候朝廷中枢调遣。但踏白军侦察骑兵探知金将李腾率近万人已距下邳城不足二十里,此时率大军出城必然会被金军紧咬,少不了一番苦战。
辛弃疾思虑再三便向杨存中进言,“老太尉,这金军旦夕便可到这下邳城,此时出城极为不妥,御营官军尚能不必忧虑,但这城内天平军部皆是抛下锄头的农夫,守着这城墙尚算勉强,出城野战恐会误了大事,且城内御营官军有二千五百之数,加上这天平军部都不足五千,金将至少有近万人,且有一猛安的女真骑兵,如今晚辈有一计谋,或可有取胜之机。”
杨存中内心的想法和辛弃疾所说不谋而合,“幼安,不必多礼,直言便可。”
“好教太尉知晓,晚辈夺了这张安国的下邳城后,金人那边尚不知这下邳已然换主,不如将那金将李腾诳入城中,便可瓮中捉鳖。只是这近万大军若全数放入城中,恐一时压制不住便有反被夺城之虞,此事还请老太尉定夺,晚辈定万死不辞。”
杨存中听完辛弃疾计策之后,心中称快,但城内兵力以应付万人金兵实在不足。心中计量后,“幼安,本将已收获消息,不日御前水军统制李宝将率三千水师与本部摧偏军四千,背嵬军两千众沿着黄河逆流而上,途中或需厢兵以作纤夫耽误些时日,但最多四五日,近万援军将至,那时全军乘舟船顺流而下,不需两日便能直达楚州。”
“那便先诳这金将入城,诱其半部入城,因金将本就不知城内已多出数千禁军,便是半数进城,金将也不会有所疑虑,待处置完金将便据城坚守,援军一到便可里应外合,”辛弃疾拱手相对陈说心中计策。
“此事还有一关键之人,方可施行,便是那牢中张安国,若无此人,实难诱骗金将入城。”杨存中说道。
“那张安国之徒既以叛宋绝无可能俯首听命,只能挟持张安国于城头,诳骗其有脱身之机,到时直开城门待其部入城至半,关门打狗,但此法着实凶险,事已至此,便只能相机行事。”辛弃疾将心中最后的想法说出。
“如今之计,便只能如此为之,若那金将察觉,据城而守也可应付”二人商议完对策之后便有官将前来奏报,
“杨太尉,辛侍制,足有近千人女真骑兵正在唤门!”传令官将神色慌张跪地说道。战场上总是瞬息万变,往往计量好的处置并非如思虑中,由不得多做思虑,既然女真骑兵先行来到,若此时闭门不开,反失先机。
杨存中不愧是多年宿将,当即下令“速令城中摧偏军埋伏城内至高处,背嵬军藏身居民坊间,踏白一千骑兵马含衔,于城门瓮城内待女真猛安,全数入城后掩杀后续入城步卒!”
“幼安,还请上城门,本将派百名背嵬亲兵与你部百名御前班直,助你稳住天平军那部军将,只需紧守城墙,”辛弃疾毅然领命后率部直奔城头。
万幸,城墙上天平军虽一时骚动,但在御前班直督阵下,还未失了分寸。辛弃疾在城墙上命兵卒打开外城第一道城门后,女真骑兵见城门已然唤开,一时野性大开,竟如模仿狼嚎般发出怪叫,争先恐后的准备入城大肆抢掠。
金将汉人万户李腾心知自己指使不了这些女真骑兵,则在城门外驻马不前,命手下唤城内守将张安国出城相约。等了片刻,已生疑虑,但此时女真骑兵已入城大半。
正当犹疑之时,李腾看到张安国出现在城头,“不知万户李将军造访下邳,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待入了城,末将备有美酒以慰将军。”
李腾远远瞧了眼城头那人,确是当日投诚那人,“好说,本将此次前来是送汝一场富贵,且待本将入城好好说与。”
随即便率亲兵打马入城,此时那千人女真骑兵已全数入城,待自己进入瓮城后,已看不见前面女真骑兵,后续步卒还在缓步入城。
李腾到了内城门口,本能察觉城内异样,这张安国为何如此客气,当日其受降时,受到自己言语讥讽,还欲当场火拼,本因自己心急想做局处置他,才失了这般计较。
不待李腾欲打马回身出城,埋伏在城门内坊墙后踏白军骑兵杀出,百步之距,骑兵数个呼吸之间已杀自面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李腾也算金军有名大将,百名亲卫皆举盾挡在身前,然而已经冲击起势的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