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村前的大清河,吹到村口的老银杏树上哗哗作响,又想撩起铁匠铺的门帘,因为门帘太沉没能如愿。败兴而归的风打个旋儿,又奔向了他处,惹得知了不快的加大自己的嗓门,叫的心烦。村口莫名陷入了一种沉重的焦灼境地。
风风火火的温天衢赶到村口自己的铁匠铺,也不理会朝铁匠铺方向翘首以望的村口情报站众老。一头闯开门帘,朝东厢房而去。
门口的老人们都是经历过种种变故的,此时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短暂的默不作声之后,村口有发出了各种“热闹”的声音。
“老秦头,好久不钓鱼了。前几天去河边溜达我可发现几个好窝子,咱今儿去试试?”年迈的张占云张老头朝一边同样没了牙的秦照林秦老头高声喊道。这么近的距离,生怕对方听不到似的。
“钓鱼?!好哇好哇。爷们好久不舒活筋骨了。今儿也该出去溜达溜达了。”秦照林说着,与张占云结伴回村拿渔具去了。
“老石头家的,村后那块我看有一篇野荠菜,一起去挖点?老是老了点,挖回来煮鸡蛋也正合适。”这是秦奶奶喊上石奶奶,要朝村后走去。
拿着渔具出来的张占云和秦照林,路过银杏树,朝其中只有一条腿的秦照山手里塞下一个铁质的小玩意儿。秦照山握紧递过来的东西,点头回应。
两个老头子一言不发,各自拎着手里的鱼竿和鱼篓,一左一右出了村口,朝大清河上下游分头而去。
就这样,本在村口扎堆儿纳凉的十几个老人,三三两两的以各种理由结伴去向了村子周围。只留下三个腿脚残疾、实在不好外出的老人在村口银杏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切又都显得平静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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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铁匠铺里,前院东厢房屋檐下成排的狩猎队汉子或站或蹲,大多数胳膊腿上都简单裹着绷带。一个个没精打采又焦急万分地朝屋里巴望着。
“温师傅!温师傅来了~”一直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秦超见温天衢进了院子,失声喊道。引得院子里众人一激灵,朝温天衢围了过来。
“都闪开!”温铁柱快步上前大喊一声,扒拉开刚围过来的狩猎队汉子。温天衢脚步不停,面沉似水进了东厢房。
进了屋子的温天衢缓了两步、深吸一口气,这才右拐朝东厢的卧室推门。推开卧室门,只见南培玉涮洗着一块手巾,张万枫站在床前紧锁着眉头、直勾勾盯着床上腰间缠着绷带、闭目躺着的汉子。
温天衢心里一咯噔,确定躺着的就是木秋亭。粗暴地挤开愣神的张万枫,两步跨到床前,上下打量着躺在床上的木秋亭。见木秋亭呼吸还算平顺、就是额头的汗水一直往外冒,温天衢感受得到此时的木秋亭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折磨,焦急的表情松散下来,只留下凝重的眉头舒展不开。
“天衢!秋亭他......”被挤得一踉跄的张万枫怯声开口,豁得一下被暴起的温天衢拧住衣领,砰得一声被推在屋墙上。
温天衢狠狠的盯着张万枫,低喝一声:“伤哪儿了?”
“正面腰腹~刀伤!”张万枫是知道温木两家交情的,温天衢和木秋亭不仅是连襟、更是过命的兄弟,温天衢还是木秋亭小儿子的干爹。这时候的温天衢问啥,张万枫只好随着答啥。“还好没有伤到肾脏,料理完就赶回了庄子。”
“在哪儿?谁干的?”温天衢衡量着木秋亭的伤势,手里的衣领也就松了松。
“三天前进大青山百里,当年围困南老爷子的地方。看身手,像南边来的。为首的使一口开山刀,只有秋亭能勉强对上手。还有十几个结军阵的,配合狼群挡住了狩猎队。”
“就让那些南蛮子逃了?”
“秋亭拼着重伤换了开山刀一命,除了躲在暗处的御师一直找不见踪影,其他十几个都留下了。”
听到张万枫的回答,温天衢的怒气也算消了消。外边还一堆趴墙根的狩猎队,也不好太落这个队副的面子,松开差点被挂墙上的张万枫,嘴里确实不饶人:“你倒是白白净净的回来了?!”
温天衢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地盯着张万枫。
“天衢,知道你瞧不上我这使巧劲儿的。天地良心,秋亭是你兄弟不假,但也是我们狩猎队的队长。巧劲儿我也是一直往外使,大是大非面前我能把秋亭一个人推前边扛吗?!!”张万枫实在受不了温天衢来这套,一个劲的为自己辩白。
“知道老木头还是队长就好。就算哪天不是了,那也是我温天衢的兄弟。别人动不得半点歪心思。”
......
“吵什么吵~再吵去外边吵去!”一旁的南培玉看俩人越说越要掐架的样子,出声拦了一句,“没看李老爷子都让你俩挡着进不来了啦~起开!”说着,把温天衢推了一把,将刚进屋的李剑南迎了进来。
温天衢和张万枫二人,这才发觉从南河庄请过来的郎中已经到了。连忙靠墙,为李剑南闪开空间。
“小铁头和小狐狸,这是又掐上了?从小掐到大,还没掐够?!”进屋的李剑南倒是对这阵仗司空见惯的样子,边说边朝床前走去。
“让老爷子见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