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没在衙门,升堂审案子只能等一等。
老鸨先被收押了,牛二和小五几个人在院中围着秦无病问他为何笃定老鸨有问题,秦无病得意的扬着头说:“遍地是线索,你们却看不到!”
“小七爷,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们是吃什么长大的?眼神能一样?”牛二嚷嚷道。
“不是眼神的问题,是脑子!那间卧房根本就不是柳烟的!”
“啊?”
“老鸨说昨晚柳烟有恩客,什么意思?那屋内昨晚是两个人,床上也是两个人,门窗一直紧闭,可不论那卧房之中的摆设还是气味,哪个像是昨晚有人在房内云雨过?”
“小七爷你这词用的,我没听过,可就是明白那意思,奇了怪了,你是不是在话本上看的?”牛二傻笑着问。
秦无病伸腿踢了牛二屁股一下说:“一沾这些事你眼睛就冒光,先说正事!那老鸨一定说了谎,要么昨晚没有恩客,要么房间不是柳烟的房间,要么既没有恩客也不是柳烟的房间……”
“有点复杂,小七爷你就告诉我,烟儿去哪了?”小五认真的问。
“我哪知道!”秦无病瞪眼答道:“我就知道老鸨说谎了,既然会说谎那就有妖,她可以不报案,既然报案了,那就是想用咱们的嘴糊弄想知道柳烟去向的人!”
“会不会……已经死了?”牛二说完自己浑身一激灵。
“我倒觉得不太可能,若是真死了,他们反倒不会报案!很有可能遇到个得罪不起的,没听见我问是否有人想替柳烟赎身?也不知道得罪不起的人是这个想要替柳烟赎身的,还是不想让柳烟赎身的,反正不知道想了几宿,老鸨想出了这个主意,你们看她一上来回答我的问题那叫一个对答如流,像是背过的一样,脸上厚厚的脂粉都没遮住眼下的青黑……”
“秦小七爷!”
秦无病正说得带劲,突然衙门口闪进一人,此人一看就是风尘仆仆,双腿甚至还打着弯儿,他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喊道:“明州府尹蔡大人命秦捕快尽快赶去明州府衙,有要事!”
秦无病认得这人,这人叫方正,是方如山的贴身长随,身上有些功夫,竟会累成这样,可见是一路马不停蹄!
秦无病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近午时,按理说,方如山带着一身肥肉,吃拉都在马上,累死了两匹马,这个时辰也不过刚刚到明州府衙,可方正却说是蔡大人让他去!
“堂尊……御马飞行来着?”秦无病没过脑子问出了一句。
方正竟是听明白,龇牙咧嘴的答道:“一出静海县,老爷就让我和方圆带着老爷写的信快马加鞭先行赶往明州府衙,老爷吩咐不可停歇,到了府衙不论何时一定要亲手把信件交给蔡大人……”
秦无病挥了挥手:
“你先歇会儿,我知道了,昨天半夜你见到蔡大人,蔡大人看了书信又命你马不停蹄回来叫我过去,堂尊还在路上吧?肯定还在路上,我回去准备一下立即动身,牛二,小五,快把方正扶进去,不对,背进去!”
秦无病说着已经走出了县衙,且越走越快!
他此时心中万般忐忑,倒并非是因为要见府尹这样的大官,一是蔡府尹没见到方如山便要见他,可他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叫他去是何意?二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没离开过静海县!没有原因,只因老母亲的牵挂!
如今他有推脱不掉的理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内心的那股小雀跃还是战胜了忐忑,他此时恨不得一脚就迈出城门!
正如他所料,老夫人和李氏虽然泪眼婆娑但也无可奈何,李氏竟是送出了二门,还是被大儿子拉住,才没追着上街。
福尔摩斯四人是必然要跟着一起的,李氏还要再给秦无病带上两个丫鬟,三个粗使婆子,若干吃食,若干衣衫,还要带个红泥小炉,外加银票数张,这次没用秦无病撒泼耍赖,秦玉成就不干了,温和的将母亲说教了一通,李氏这才罢休,秦无病趁机赶快逃离。
……
秦无病怀着万分激荡的心情骑着自家的骏马,一路小跑的出了城门,然后一路小跑的上了官道,然后持续一路小跑。
福尔摩斯四人看着干着急,这个说:“用力夹马肚子!”那个说:“七少爷别怕,你得让它跑起来!”
秦无病也急:“这不是跑着呢嘛!或许是它总不出门,四条腿配合的有些生疏,过一会儿就好了。”
小摩忙道:“咱家的马平日里都是专门有人伺候的,遛马再正常不过,怎会生疏?!”
小福喊道:“七少爷,你抓紧缰绳,俯下身子,踩好马镫,我在后面抽它一下……”
“别!你再把它吓着!你一鞭子下去,它是跑起来了,还是飞快那种,可去哪你能控制吗?我反正控制不了!”
“那该如何是好?这种跑法,后天也到不了呀!”小斯着急的说。
“不用怕,后天方胖子也未必到!他那胖身子,哪匹马驮着他也跑不起来!”
小尔呵呵一笑说:“也不知道方县令怎么想的?这次竟骑上了马!”
“着急呗!我不着急,晚了就说走错了路,反正我也不认得路!”秦无病挺直了腰板,咧着嘴,转动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