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各房虽是都知道家里现在千难万难,可对着老夫人还要装模作样,其乐融融。
老夫人见到两个孙子回来,自是高兴的不行,饭后留下秦玉成和秦玉泉,还有秦无病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放哥仨儿离开。
秦玉泉是二房长子,家里排行老二,性格沉稳,平日里少言寡语,今日晚饭前,秦玉成悄悄跟他说了秦无病的看法,着实让秦玉泉也惊了一惊。
在秦家人眼里,秦无病始终都是个孩子,这与年纪无关。
所以离开老夫人那里后,老大老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秦无病回到秦无病的院子,打算好好问问。
三人还未坐定,秦玉泉上来就问:“七弟莫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高人?”
“长得高还是门楣高?真是!现在的重点不是我如何如何,是你们要尽快回去跟父辈们讲明道理,不要舍不得!”
“你说的轻巧,几代人的心血,说放手就放手?”秦玉成高声质问。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时候不对自己心狠,别人就会对你狠!商户本就是毫无地位,管你家多大,业多大,想办你的时候毫不手软,你可有招架之力?再说,咱们是花银子能买平安,他们未必得了银子就能过关,咱们退一步还能东山再起,或许等咱们东山再起的时候,他们的坟头草都长出老高了!这么想想是不是还是咱们值?”
“或许没到那个地步……”秦玉泉嘟囔道。
“没到那个地步你俩回来干什么?别扯那些没用的,这种二选一的难题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壮士断腕!装死会不会?让父亲和叔叔们身染重疾,带死不活的那种,生意不做了,全部关停,只留些静海周边的铺子,你们全回老宅来……”
“一派胡言!”秦玉成挥着袖子站起身:“还以为你长进了,你这哪里是办法,想这么做,我们何苦周旋?”
“这叫示弱!生意比命还重要?咱们把铺子都关了,他们便对咱们无处下手,再装作无可奈何,无路可走的样子送上些银两……”
“你可知外面的铺子一旦关停,会损失多少?”
“全部都损失了又如何?这些都是暂时的!这叫以退为进!这世上哪来的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你再如何周旋,他们的命也比你的命值钱!”
秦玉成根本听不下去,拉着秦玉泉直接走了。
……
秦无病唉声叹气,却也知自己在家族中,除了母亲和祖母,他的话,无人会听!
但秦无病也想的开,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古福祸相依。
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影响秦无病的睡眠质量。
本想着上午再做做大哥和二哥的思想工作,但是牛二早早找上门来,说烟花街怡红馆的姑娘柳烟失踪了。
青楼这种地方,秦无病不是办差从不会光顾,这也是前世留下的根深蒂固的思想觉悟。
可今天他不得不带着人踏进这烟花之地。
……
“谁是最后一个见过柳烟的!”秦无病站在柳烟的卧房之中寒声问道。
老鸨躬身上前,颤抖着身子答道:
“昨晚烟儿这有恩客,天刚亮的时候,恩客离开,那时我还见到烟儿站在楼上跟恩客挥手告别,按常理,姑娘们辛苦了一宿,用过早饭还会再睡个回笼觉,可伺候烟儿的小丫鬟将用过的碗碟送去厨房再返回来,烟儿就,不见了!”
秦无病眯着眼扭脸仔细看了看老鸨,老鸨脸上的脂粉很厚,可即便是浓妆艳抹,也遮挡不住眼下的青黑,秦无病皱了皱眉。
卧房在二楼,门窗都紧闭,再说即便从窗户翻越出去,依旧还在怡红馆的院子里,跟光明正大的下楼走下去没区别,想要出这怡红馆,还是在白天,怕是没那么容易。
卧房内的床是月洞门架子床,床上还留有未曾收拾的锦被,床下不远处一张圆桌,两个绣墩,桌上倒是干净,什么都没有摆放。
窗下一张罗汉床,也收拾的很干净,屋内的桌,案,几,箱,柜,衣架,脸盆架等等物什都很干净,秦无病虽未曾让人验看那些箱柜之中都有何物,只看表面,除了那床上的被褥,这里仿佛无人住过一般,尤其是摆放胭脂水粉,钗环首饰的妆台,看着更是与一个整日需要描眉画眼的青楼女子身份不相符,太干净了。
秦无病呵呵冷笑两声问道:“最近可是有人要替这位柳烟姑娘赎身?”
老鸨浑身一激灵,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有是有,但烟儿不喜这人。”
“怡红馆的老板我倒是认识,薛大胖子对吧?你把一个姑娘给弄丢了,定是手里有人能顶上来用,姑娘嘛,你这里不缺!但如果是你……成心弄丢的呢?”
“哎呦,我的秦小七爷!”老鸨挥动着手里的帕子就要上前抓秦无病的胳膊,秦无病像是遇到了极膈应人的东西,以极快的身形蹦到了一边。
牛二仗义的站到秦无病身侧,伸出手臂说:“抓我胳膊。”
老鸨停在半空的手臂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绑了带回去!贼喊做贼!”秦无病嫌弃的喊了一句。
“等会儿!小七爷这是为哪般?烟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