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中,苏珽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斗笠和蓑衣,手中拿着反射着银光的隐锋剑,直直地站在大雨之中。
雨水从他的身上、脸上、剑锋上划过,一直滴进苏珽脚下的土地里,把土地浸润的更湿了一分。
满天的大雨挡住了苏珽大部分的视线,但他依然能看见眼前那个似乎是毫不知情的暗殇阁元老,那人藏在蓑衣之下,被大雨和斗笠遮挡住了面目,让人看不清楚。
漏了一般的天上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炸雷,把那暗殇阁的元老吓得一颤,半天才松了一口气,他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在这纷乱的江湖之中做着刀口舔血的营生,属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即便是身边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时候也不能完全信赖。
那暗殇阁元老无意间向后一瞥,发现了手持隐锋,一脸阴郁地站在树林之中的苏珽,又吓了一跳:“苏大侠,您在这里做什么呢?怎么也不披个蓑衣戴个斗笠?这么大的雨,不是要冻坏了吗?”
苏珽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凑到近前的暗殇阁元老,却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清他的面孔,却也不去管。苏珽一笑,道:“没做什么,就是喜欢淋雨,这感觉挺好的。”
那暗殇阁元老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苏珽,似是在心里腹诽着苏珽这人又奇怪,又与暗殇阁这些人格格不入,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苏珽伸手摘去了暗殇阁元老的斗笠,微笑道:“不如你也体验一下吧!”
雨水瞬间遮住了暗殇阁元老的视线,他近乎慌乱地抹去眼前的雨水,用手挡住了眼前的一片空间,有些狼狈地道:“我还是不用了,我是个小人物,到不了您这么高的境界。”
苏珽微微一笑,眼神犀利地盯着暗殇阁元老的眼睛,缓缓道:“你说得没错……”
话说一半,苏珽并未继续说下去,那暗殇阁元老看着苏珽的眼睛,忽然感到了一股从脚底板升到头顶的寒意,眼前这个武功被废许久的人,为何还会让自己感觉到那种致命的危机?
暗殇阁元老的话有些迟疑:“您……您……想要做什么?”
苏珽收回他那犀利的目光,似乎有些自怨自艾,道:“我不想做什么,即便是想,我又能做什么?”
暗殇阁那元老微微放下了心,转身向前走去,想要去捡回自己的斗笠。
苏珽看着他的背影,抬起手中的隐锋剑,曲起手指,在剑锋处微微一弹,隐锋剑嗡嗡作响,剑上挂着的雨水顿时一扫而光:“虽然别的做不了,但是,再弱小的我,也一样能杀你!”
暗殇阁的元老一惊,刚要回过头与苏珽说话,忽觉脖子处一凉,脖腔中鲜红色的血从他的眼前喷涌而出。
暗殇阁元老回过头来,表情狰狞,临死之前还不忘了质问:“你……你怎么还有武功?这……这是为什么?”
苏珽微微一笑,道:“武功?一直都有;杀你?不为什么。”
暗殇阁元老的身体在大雨之中缓缓倒下,斗笠脱手而出,眼睛大大地睁着,透露出强烈的愤怒和不甘。
苏珽看着那暗殇阁元老的血缓缓流出,把地上积聚的雨水慢慢染成红色,他微微笑了笑,杀戮,开始了。
苏珽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树林,找到一个又一个暗殇阁的人,一剑杀之。
血,从暗殇阁的人的伤口中喷涌而出,流到泥泞的土地上,把地上的积水染成了通红的颜色,不到一刻钟,所有埋伏在恒山之下的暗殇阁的人,全部死在了这里。
他们的尸体在大雨之中还微微散发着些热气,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尸体之下的土地。
树林之中唯一还站着的人只有苏珽一个,他浑身浴血,眼中满是血丝,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隐锋剑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不知是苏珽自己的血还是这林中躺着的哪一个人的血。
林中没有了人,苏珽却突然开始把目标对准了林中的树,隐锋剑极为锋利,苏珽的劲力和内气也极为充盈,苏珽几乎是一剑放倒一棵树,大雨之中,林中的树一棵棵地倒在满是泥水的地上,激起一道道泥浪。
有时遇到粗壮的树,苏珽一剑砍不倒,反而会被那树反弹出去,他摔在泥地里,不顾满身的泥水,很快爬起,又继续砍。
苏珽眼中满是血丝,一剑又一剑,就像疯了一般。
树林外,一个美丽的白裙女子手中拿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来,她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一颦一笑间,美不胜收。
白裙女子看着树林中发疯的苏珽,并不惧怕,而是径直走向了他,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平静地看着苏珽面前的树随着剑锋划过一棵又一棵地倒下。
女子跟在苏珽的身后,亦步亦趋,从不跨越到苏珽的面前,也不被苏珽落下半步。
苏珽疯狂地砍了许久,似乎是累到脱力,也不顾地上还有着鲜红的血水混合着泥水,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那女子似乎有些悲伤,她蹲下来,把伞笼罩在苏珽的脸上,抚摸着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苏珽,眼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