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修士的三弟摸不清这柄凭空出现的黑刀,当即便跳开,只是在逃离途中,那漆黑死寂的刀光,却犹如跗骨之蛆般正好劈中他的后背。
然后他便重重地跌了下去,这次有很多涟漪,稍即却被雨幕淹没。
木生风已经等不住了,用出死灭之力的他终于明白了这种力量的代价,唯有一个,生命。
所以他再次跑了起来,再次冲入人群中,用这柄沾之即死的黑刀将这些恶徒全都斩尽杀绝。
“公子,留一个活口...”
薪南虚弱的声音让木生风止住了最后的杀戮。
他将手中黑刀从蓄须修士脖颈上散去,随后一脚将其脚踝踩碎,便进了大殿。
薪南的上半衣衫被撕成碎片,胸前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撞击已经裂开,再次流出鲜血,幸好,少年来得及时,阻止了这场兽行。
木生风颓然地坐在薪南身旁,边大口喘气便替她把绳子解开,“没事儿吧,他们有没有拿你怎么样?”
尽管嘴角的鲜血还在蔓延,但薪南却很平静,好似方才的恶事只是一场梦。
薪南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刚才...听他们说这里似乎还有活人...”
木生风点点头,随后把狐女本就破碎的上衫撕开,再次运起灵力给她缝铸伤口。
之后木生风去把刚才放在殿外的两件棉衣、熏肉,还有丢掉的竖拐拿了进来。一件棉衣垫在了她的颈下,另一件则盖在她身子上;最后又喂了一些雷硰池液,自己也吃下些。毕竟雷硰池液虽然不能修复她的狐尾,但对于这些平常的创痕还是很有用处的。
“带上我吧,我怕还会有...”薪南看木生风还有事要做,有些迟疑地开口。
“嗯,我就出去一下,你不是说还有活人吗?”少年露出一个微笑。
木生风拿起这些恶徒放在一旁的纸伞,走到殿外,而那个蓄须修士已经快爬到门外去了。
他快步上前,一脚踩在蓄须修士背上,问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了,就我们几个。”蓄须似乎想到什么,迟疑道,“还有一个女人,在东面的居仁馆。求少侠放我一命,求少侠放我一...”
木生风不答,举起捡回的大刀一刀将其最后的话语砍成两段。
“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一个女人。我去看看,你先歇着。”
木生风对薪南言语一番,便撑着伞往东面而去。
在居仁馆面前,木生风迟疑了,他很害怕自己预想到的东西。
但他还是将门推开,然后一步步踏入其中。
木生风一间间的推开房门,从一楼到三楼。在第三十二个房门前,他停下了手中动作,里面已经传来微弱且颤抖着的呼吸。
但少年没有选择,于是门被推开。
映入木生风眼中的是一个白花花无有衣着的女子,俯首跪在地上,好似等待主家临幸的嬖奴。
女人见来人许久都没有动静,终于缓慢抬起头来,只见到个陌生的少年。
“那些人都死了。”
女人听到这句话,努力维持的身躯再也止不住颤抖,扑在地上哭了起来。
木生风自听到还活着的是个女子,就想到过这样的场景,但仍不好受,“把衣服穿上吧,我在外面等着。”说罢便将门关上。
等了一会儿,里面有声音传来,“公子,奴家已经更衣完毕。”
木生风推开门,二十岁许的女子穿了一身素服,脸上的泪痕也擦去了,他微微点头,随即进入房中。
“跟我走吗?只不过要去西面,现在我还不能回返。”
女子轻轻摇头,露出数月以来初次的苦涩笑颜,“多谢公子替奴家杀灭仇人,愿得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奴家污秽沾身,清白尽去,再想数月荒唐行径,只觉梦厄难寐,如今所求唯速死而已。”
木生风有些恍然,他又何尝不是?他已然厌倦这个充斥着杀戮的世界。
少年还是无谓的劝解道,“何必如此,随我离开此处,还可重寻良辰好景。”
女子的泪线却又开始划落,用袖子把泪擒去后,才好似忏悔般倾诉往事:
“奴家本是学院里一寻常学生,与良人正谦暗生情愫,整日游乐,好不自在。兽潮消息传来时,奴家原打算与正谦一同东退,只是双双被恶人所捉。诸人东退,那恶人却和几人潜伏山中,日夜不出,又以正谦性命相挟,日日污身于我。”
“那恶人平常时候本是学院中谦谦君子一流,既儒且雅。遭此祸乱却原形毕露,耍尽花样辱没奴家。奴家为了良人,心里总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受住。”
“如此,奴家也渐渐习惯被凌辱于良人面前。但那日,恶人却问询良人,是否想轻薄奴家,奴家...永远记得那时良人的表情。正谦一瞬之间变得很是兴奋,在得到恶人的指示后,当即欺身上来...”
“良人还在挺动之时,那恶人却直接把良人刺死在了奴家身上。”
“良人死了,奴家并不伤感,也不悲哭,仍是和往常一样,身子做宴,口舌为盂,终是等到公子来援。”
女子将种种辛酸苦事讲尽,终于释然,“奴家貌若恶鬼,魂已萧索,早非往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