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满面阴沉目光晦涩地看着云倾,神使鬼差地,问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问题,“所以你不是因为喜欢那个男人,才跟他结婚?”
说到北冥夜煊,云倾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周身一直萦然的冰冷与讽刺也散了不少,她的眼神多出一抹暖色,“他呀……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不会出轨。”
“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张嘴闭口就骂我恶心,骂我恶毒。”
“他不会让我受任何一点点委屈。”
“他会保护我。”
“他不会让我伤心。”
“他会在我被人伤害之后,跟我说不要怕,他一直在。”
原本是存了几分报复陆承的心思,说到最后,云倾的表情,却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
北冥夜煊,真的是个很好很温柔的男人。
陆承看着她眉眼轻弯一脸芳心暗许的表情,一股巨大的失落席卷他整个人,压得他心口闷痛,难以呼吸。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女子,一直在拼尽全力全心全意只追逐喜欢他一个人?
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云倾发了疯的喜欢陆承,
为了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但是现在,她却跟另一个男人结婚了,还真心实意喜欢上了对方。
陆承觉得茫然,所有的愤怒和焦虑都消失了,似乎就连陆家的利益都变得无足轻重,只剩下一股沉甸甸的失落,盘旋在心头,让他无所适从,满脑子都只剩下对面那个美貌娇艳的女孩子。
云倾不喜欢他了。
云倾结婚了。
云倾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云倾厌恶他了。
云倾恨他了。
……
“陆承。”黑夜中,云倾忽然抬眼,唤了他的名字。
陆承一怔,抬起头,直直地撞入云倾漆黑冰冷的眼睛。
月光下,那张洁白精致的小脸半隐在黑暗中,冰冷沉肃地看着他,眼睛黑的令人害怕,“你牺牲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云倾,才成全了你跟云千柔的爱情,所以这辈子,你可千万不能跟云千柔分开。”
“好好记着,你们一定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哪怕是死,你们也要纠缠着死在一起。”不然,怎么对得起云倾那一条鲜活的生命?
陆承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反击云倾,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
,我爱的女人从来都只有千柔,我会跟她结婚,将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她,爱护她,我和她永远都不会分开!”
云倾笑了,罂粟般娇艳美丽,她乌黑的眼睛渗出点点满意的讥诮,"好好记着你的话,这也算是……”
你唯一能为死去的云倾做出的补偿了。
云倾轻笑一声,越过他朝着大厅内走去,莲青色的裙角被夜风吹起,没等陆承反应过来,转眼间就去的远了。
……
大厅里。
一群往日里自视甚高的人,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云倾,有一天竟然会让他们全部特意等候在这里,专门等着她的到来。
一个个憋屈又愤怒。
因此当云倾走进云家大厅那一刻,毫不意外地接收到了满屋子的恶意。
她大眼一瞧,讽刺地笑了笑。
满屋子的人,云家的,陆家的,还有许多她叫不上名的亲戚,长辈,世交……可谓能到的,都到齐了。
几堂会审的节奏。
云千柔坐在云父身边,双眼通红,看到云倾,立刻站起来,朝着她走过来,喜极而泣,“倾倾,你终于肯回家了……”
云倾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云千柔抓向
她的手,双目冰冷地说,“我不回来,我母亲的遗物就得被你毁掉,你和云夫人害死了她还不够,竟然连她留下来的东西都不放过,云千柔,作为一个人,你的心怎么能毒到这个地步?”
云千柔面色微微一变,眼睛里多出一抹委屈,急急地解释,“倾倾,你误会了,只是因为无论我怎么哀求,你都不肯回来,而云家和爸爸又实在等不到,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完全是情非得已,但是你放心,你回来了,只要你听话,我一定不会碰大妈碰下来的任何东西……”
换言之,若是云倾不按他们说得办,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照样保不住。
云夫人见不得女儿对云倾低声下气,蹿上来一把将云千柔扯到身后,冲着云倾疾言厉色地吼道,“千柔善良乖巧,如果不是你逼人太甚,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为了云家,忍辱负重,宁愿背负恶毒的名声,也要为你父亲分忧,而你却狠毒到恨不得毁了云家,拖着全家人一起死,简直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的对!”早已对云倾心生不满的其他人,也跟着厉声指责,“云家将你养
的这么大,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