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皇在云城可谓一家独大了,唐堇色对北冥夜煊那般敬重,说帮她找,定然是尽心竭力,他都找不到,可见云城很难见到合适的。
对方说不定,已经将范围扩大到其他地方了。
云倾想到那个剧本对于云倾的意义,眉眼有丝萧索,微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养精神去了。
……
晚,九点钟。
陆承站在花园里,终于听到大门外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
他眉眼一动, 视线紧紧地朝着黑色的大铁门望去,昏暗的路灯下,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子里走出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然后前方车子的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身姿轻盈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到后座,拉开了车门。
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踩了下来,然后是另一只,陆承只觉得视线一晃,夜色中多出了一位气质绝佳的美人。
云倾下车之后,抬头看了眼云家别墅的大门。
猫儿疑惑地问,“少夫人?”
云倾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一翘,“这栋别墅,也是我母亲的遗产呢。”
猫儿瞬间明白了云倾为什么拒绝管家要搬走她母亲遗产的建议,既然连别墅都是上任云
夫人留下的,那应该被撵出去的,就是那鸠占鹊巢的一家三口。
云倾和上任云夫人,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云倾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没走出几步,她就看到了陆承。
陆承站在树下,俊朗的面容有些憔悴,瞪着他的眼神阴沉晦暗,明显是刻意在这里堵她的。
云倾停下脚步,微微一笑,“陆总,你有事?”
陆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冷声说,“你结婚了?”
云倾有丝惊讶他竟然会知道这个事实,眉梢一挑,竟然毫不心虚地承认了,“是。”
陆承握紧了拳头,瞪着云倾的眼神,多出浓烈的怨恨,咬牙切齿地质问,“云倾,你对得起我?!”
明明是她出轨了,为什么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就能这般理直气壮?
明明错的人,是她!
云倾眉眼冷淡,讥诮地笑了笑,“我一个自私跋扈,恶毒狠心的草包,都跟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了,还在乎多出“出轨”这一条罪名吗?”
陆承一怔,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他看着云倾,仿佛她是一个怪物。
云倾挪开视线,抬头看着头顶上的星辰,没有受伤的手指,缓缓地
拂过光洁的额头,语气带着一丝痛意,“额头撞在冰冷地面上的感觉……真疼啊……”
陆承一怔,铁青的脸又逐渐开始泛白。
云倾的声音,听不出丝毫谴责的味道,平平淡淡地诉说一个事实,“那么多的血和眼泪流下来,婚纱上到处都是……真疼啊……”
陆承身体晃了晃,心口上忽然也有了一丝疼意。
云倾看着那一轮清冷的弯月,叹了口气,“被那么多人指责鼻子骂草包,骂作风不正,骂丑八怪,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声名狼藉的感觉……真疼啊……”
陆承呼吸一窒,忽然说不出话了。
云倾放下手,抬眸看着他,语气清清淡淡,“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呢?”
陆承猛然往后退了一步,那些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怨恨与指责,就像一记记耳光,重重地扇回到他自己的脸上。
他忽然不敢看云倾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睛,那里面的温度太冷,也太空,将他心底的阴暗和罪孽,映照的无处遁形。
云倾之所以会遭遇这些,都是因为他觉得云倾出轨,对不起他,所以他才能公然悔婚,抛弃她,指责她,辱骂她,动手推她……
可是那件事情
的源头,却是在他和云千柔身上。
如果不是他在她生日的时候毁约,云倾不会遭遇那样可怕的事情。
如果不是云千柔故意在婚礼上拿出了那些照片,这件事情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他还不肯听她解释,直接骂她不要脸,在婚礼上直接弃她而去。
云家也因为她败坏门楣,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云城所有人都在骂她活该,骂她恶心,骂她不要脸,骂她罪有应得。
她一身重伤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所有人都在关心云千柔,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在意她……
陆承在刚愎自负,虚伪自私,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没救的地步,他对于云倾,他还是存在着一丝丝良知的。
哪怕没有其他,他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所以,无论他将来如何,在这一刻,她是真的对云倾觉得愧疚,眼睛里也多出了丝丝心疼。
云倾没有温度地笑了笑,“我当然得结婚了,不结婚,就得沦落到被你利用,榨干全部价值,然后再随手抛弃,变成一个可悲的怨妇,你说……我敢不找其他男人结婚吗?”